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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纸情郎

《与你共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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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4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14 14:42 发表
一大早,落雁湖度假村就忙碌起来了。大院里,扫院子的,插旗子的,挂横幅的,来回奔走;食堂里,油锅冒烟,水锅冒汽,预备着宴席上的菜肴;宴会厅里,服务生们把玻璃擦的锃亮,地板抹的照人,餐桌上,桌布洁白,杯花 ...

如果把这写拿来分行,可不可以申请吉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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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4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孙达启溯流而上,再次进入一楼的洗衣间时,已经快冻僵了,他把自己的衣服通通脱掉,从挂着的衣服里找了两件已经干透的内衣内裤穿上,又在外面套上服务生的工作服,警官证也湿透了,他拿起案上的熨斗,匆匆烫了一遍,贴身装好,然后就往电梯间走去。从夏朗的地图里,他知道老板吉恩办公和住的地方在18楼,营救郑青青不成功,他不能白白放弃进入落雁湖的这个机会,他决定去会会吉恩。
         在电梯间门口,一服务生推着一车洗好的床罩在等电梯,电梯落了下来,只有一人走了出来,那便是王江,四目粹遇,孙达启倒吸一口冷气,王江只是溜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并没有留意这个“服务生”。
      1818房间的门口,孙达启轻轻敲门,说:“服务生换床单。”房间里,吉恩说:“进来。”吉恩精神萎靡,懒懒地看了孙达启一眼,却发现这位“服务生”不仅手上没有床单,而且居然坐到了他的对面,吉恩诧异而生气:“你出去!”孙达启拿出了警官证向吉恩亮了亮,“吉恩先生,这是我的警官证。”吉恩脸色顿变,“你要干什么?”“吉恩先生,我要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是如何把落雁湖度假村拍到手的?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第二,你与王江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老板与雇员的关系,你和他们底是什么关系?”死去的于志栋曾跟孙达启说起过吉恩,于志栋说他去过法国的吉恩的公司,吉恩不过是美思尼在国外的零部件采购商,充其量是个二道贩子,他的那个所谓的公司,规模小的可怜,孙达启因而推断吉恩的经济实力非常有限,他与王江的关系也大大的不一般。吉恩的脸色由白而红,由红而白。孙达启说:“你既然来中国注册公司,你就得接受中国法律的制约,除非你希望我们与法国警察取得联系。”吉恩一下子急了,说:“我们慢慢谈。”一边说一边就起身走到门口,把门锁在里面锁上。
          吉恩的汉语竟然说的十分的流利,可是孙达启却听林伟晗说他的汉语很不灵光,基本不说话,这又是为什么?“我是美思尼的采购商,王江想不用我都不行,因为他的设备虽然是从国外进口的,但是运行多年已经被淘汰了,生产纺织设备的厂家都在拼命追赶领先的设备,美思尼的零配件就没有谁去生产了,要去淘厂家的库底,是件麻烦的事,也只有我这样的角色才能做到,这样,我就成了王江的固定客户,我看出王江很贪,每一次进货都要从中做鬼。你看过《北京人在纽约》吗?”“看过。”“我遭遇了王启明的遭遇。有一次,王江把货款打了过来,是比较大的一笔。我就拿去赌博,输得干脆而彻底,王江等不到我的配件就找了来,我把情况告诉了他,等着他把我送进监狱,王江在暴怒一番后,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以不起诉我为条件,让我为他做事,我顾不得其它了,于是就签了卖身契。两年前,王江来找我,让我为他寻找纺织设备,价格越低越好,这当然只能从淘汰的设备里去找了,很快我就找到了,有一厂家很高兴地把占着库房的一大堆废铁一样的淘汰货,论斤卖给了王江。”孙达启点了点头,明白了这里头的猫腻,“吉恩先生,你知道吗,你给王江弄来的废铁,现在正在美思尼运转着,它们在美思尼的身价与当今最先进设备一个样。”吉恩吃惊:“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天上地下啊,不止一个亿人民币,王江有这么大的胆子!”“你竞拍落雁湖是怎么回事?”吉恩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一切都是王江在操作,王江要我冒充董事长,我就来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开心,在这里可以好吃好喝,与监狱比,在天堂上活着呢,可是渐渐地,我越来越厌恶这种活法了,我不能回家,甚至不能给家里打电话,我想家啊,想老婆、想孩子、想母亲,我还得以讲不了汉语为由,不能与任何人接触,我不由地想,如果回法国蹲监狱,我总还可以见见我的家人吧,总有个期满吧,可是给王江做傀儡,何时是个头啊?”
         快到饭点了,林伟晗上了18楼,宴席上吉恩是要讲几句话的,自己得先跟他沟通,来的是什么人,干什么来了,这些是不能不交代给他的。来到吉恩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说:“董事长,林伟晗副总求见。”吉恩顿时慌了手脚,孙达启急忙进了卧室,吉恩抖抖地说:“请进。”林伟晗转动门锁欲开门,但门锁却毫无动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这令林伟晗很是奇怪,他又敲了敲门:“董事长,林伟晗副总求见。”吉恩说:“请进。”孙达启从里屋出来,指了指门锁,比划了一个手势,又退了回去,吉恩顿悟,忙过去开了门。林伟晗坐了下来,看看吉恩的脸色,很不自然,吉恩不由地往卧室看,林伟晗就疑惑莫非吉恩把什么人藏在屋里了,他把该交代的话简单说了说,就要退出,拉开门,却见王江站在门口,王江走进了屋子,说:“林副总也在。”吉恩大恐,眼晴直往里屋看,里屋门开着大半,林伟晗起身把座让给王江,王江也看出吉恩的表情不对劲,于是也往屋里看,林伟晗忽然悟到可能是孙达启在里屋,可是他不是营救郑青青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事不宜迟,他走到里屋门口,看了一眼,果然是孙达启,林伟晗说:“小季,你回去告诉你们班长,就说我说的,你们班的被单总是干不透,发潮,就说我问他这个月的奖金要不要了。”孙达启一边抖搂着被罩,一边忙说:“林副总的指示我一定带到。”吉恩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说:“王总有什么事?”王江说:“我回来添件衣服,到饭点了,顺便叫你一起下去。”三个人就相跟着往出走,孙达启跟在他们身后带上门。
         饭桌上,王江应付了几杯就出来了,他知道林伟晗下午会与旅游局人的协商合作的事情,离不开了,他要趁这个机会去见冰梅。车子开出大门,他刚刚提了速,突然,后脖梗就感到了一丝冰凉,他正要会头,就听后座上有人说:“不用看,是刀子在你脖子上呢。”“你是谁?”“孙达启。”“你想干什么?”“首先,叫你的人把我的车开出来,送到乐华广场停车场。不要跟我说没鈅匙开不了车门,我知道你这儿不乏这样的‘人才’,你要让他赶在咱们前面。”王江当即给夏朗打了电话,并放慢了速度,20分钟后,车队的一位司机开着孙达启的车子赶了上来,鸣了一声笛,王江点了点头,那位司机就前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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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5 17:49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江说:“你的命可真大,我身边有你的同党。”孙达启说:“你的200多员工里头,有我的三两个同党,应该在意料之中吧。”
      已经正午了,等在落雁湖墙外的关超一干人,仍不见郑青青出来,关超就感到麻烦大了,她给孙达启发短信,而孙达启的电话已经掉在了落雁湖里,因此毫无音讯,又给林伟晗发短信,林伟晗回短信说:孙与吉恩谈话,郑的情况不明。关超焦急而困惑,郑青青那头一定是出了问题,那孙达启与吉恩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回电话?干着急,没办法,杏花和村长都宽慰她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死心塌地等下去就是了。
          王江的车逐渐逼近了市区。孙达启与王江一路谈着话。“你事先就知道了我要去救郑青青,所以你转移了她,这就说明,你还需要她,因此她还活着。她已经疯了,还能为你做什么呢?”“她疯的还不够彻底,还能想起一些事来,我在训练她成为一个会出气的死人,等她思维彻底死亡,肉体死到临头的时刻,我会送她进医院的,一张正常死亡的通知书,相信对你们是个打击。”“如果关超去叫警察来,你敢不交出郑青青吗?”“来外企抓人那得有特许,我相信这样的特许,关超拿不到,也正因此,你们才使用偷人的招数。其实你们救她,真是枉费苦心,郑青青,她现在的精神盒子里除了一无所有,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时,王江的电话响了,是前头那个司机打来的,司机说车子已经停在乐华广场了,王江说知道了,你打个车回去吧。王江的车子进了市区,到了乐华广场,孙达启下了车,对王江说:“谢谢王总送我回来,咱们后会有期。”王江说:“好,后会有期。”
          孙达启直奔电话亭,给关超打电话,说:“我回到市里了,没有找到郑青青。”关超说:“知道了,回去说吧。”
          王江驾车来到冰梅美容院的门前,正是午休时间,美容院没有客人,丫头们也都在打盹。王江走入,雨丫笑着迎上来,王江指了指楼上,雨丫点点头,王江轻手轻脚向上走去。二楼,卢冰梅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王江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冰梅的五官,线条清晰,轮廓分明,几近完美,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红嫩的嘴唇,被高品质的唇膏衬托出自然的润莹,细碎的牙齿如精心打磨过的玉石,洁白整齐,含着天然的光泽。王江伤感地欣赏着卢冰梅,这个绝代美女,自己终究还是得不到她,他对她的爱,是种在血液里的藤,缠延在神经上,游走于骨髓里,再也休想绕开,再也休想拔出,有时候竟有抑制不住的要发疯、发狂!他问老天,凭什么,林伟晗漫不经心就得到了她?凭什么,他就可以三心二意地去爱她?他屡有想杀林伟晗的冲动,但是如果林伟晗死了,冰梅就不再是冰梅,她会痛到发疯,她会来和自己拼命,他舍不得冰梅经受那般痛苦,他宁可苦死自己。不知不觉,泪水竟越流越凶,他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茶几上纸盒里的面巾纸被他抽取完了,他拉开皮包的拉链,把这些哭湿的纸塞进去,轻手轻脚下了楼。
             自从林伟晗明确表示坚定站在自己这边之后,孙达启就公开了夏朗的身份,这样在处理突发事件时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互通消息,互相配合,彼此掩护。而这一次,他们竟然都不知道郑青青被转移的情况,王江为什么瞒着夏朗?这是不是表明夏朗已被怀疑?但是从王江处死自己的安排来看,夏朗又明摆着是王江的心腹。孙达启与关超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王江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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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5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写了多少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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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5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很确定的告诉你
我不知道;
而且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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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7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周日那天,夏朗接到赵斌的电话,赵斌告诉他明天有人要去落雁湖救郑青青,夏朗说知道了,赵叔,我会密切关注的。
        深夜的落雁湖度假村,人声阒寂,只有湖水的拍击发出有规律的响声。夏朗与蒋和走进地下室,开了关着郑青青的屋子,郑青青躲在门后,两人没有看到郑青青正纳闷,郑青青从门后跳出,大笑,两人都吃了一惊,郑青青又跳又唱,两人摁住她,蒋和脱下袜子,塞进她的嘴里,两人拖着她离开大楼。大楼后面有一个储物的窖,夏朗开了门锁,两人把郑青青拖了进去,窖内过道一侧有一个大大的隔间,是夏天存放啤酒的,客人多,冰镇啤酒供不应求,啤酒放在窖里,拿出来也是很凉的。过道另一侧是几个小隔间,堆着一些杂物,有一个隔间已经腾了出来,夏朗和蒋和就把郑青青丢了进去。窖里温度低,蒋和感到明显的寒冷,于是走在前面,夏朗拐到放啤酒的隔间,从地上拽起一张棉被,丢进郑青青的小隔间里,把门锁上,赶紧走了出来。两人以为,如此机密而重要的事情办的万无一失了,却没有料到第二天竟出了个大事故,那就是:孙达启居然逃走了!
       老干局和旅游局的人刚走,王江就回到了落雁湖,孙达启的逃生,令他很是恼怒,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却鸡飞蛋打,原想着只要把孙达启灭了,自己就胜了多一半了,不成想,在自己的铁打的地盘上,人家从容来去,还楞是享受了一把高档司机、豪华轿车的伺候。毫无疑问,他贴身的人里头有内奸,郑青青被他们救出是早晚的事,他仔细滤了一遍身边的人,与他接触的最多除了林伟晗,就是夏朗和蒋和了,夏朗是他的行政助理,除了处理日常事务,还受命暗中监视中上层的行动,蒋和是保安部部长,同时还是执行特殊使命的秘密武器,这两个是他倚为膀臂的人,他也曾暗中留心过他们的行踪,但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再就是几个副总了,那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他们接触不到哪怕是一顶点的机密,剩下的就是中层了,这些人里头倒是有几个有实权的,如负责迎来送往的接待部,来客的名单和时间都在他们手里掌握着,他们最有机会与外界里应外合,还有采购部,他们每天带着车跑出跑进,要想夹带个把人,容易得很,可是,从这些人里往出找那个内奸,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次孙达启逃脱,他们的嫌疑最大,他需要证据来证明,却又害怕真的有证据,他最不能失去的就是蒋和与夏朗,他对他们倚赖太深,在短时间内,他找不出可以替代他两的人。
       王江把蒋和叫到办公室,说:“你解释一下,把孙达启放走,是出于什么目的?”蒋和大惊,天大的不可能啊!他急急地比划着当时扔麻袋的动作,赌咒发誓说孙达启肯定沉了湖了。王江怒,说:“我当司机送人家回的城!”蒋和又吃一惊。王江说:“你们两个至少有一个是吃里扒外的,现在,我对你们谁都不相信,在你们能自圆其说之前,你们的职务,停了!”王江又把夏朗叫去审问,夏朗也是极其惊诧,连说了一串不可能,从他比划的动作来看,整个过程的确没有作弊的可能。王江无奈、气恼地郁闷着。
         蒋和与夏朗在蒋和的屋子里喝闷酒,两人都对孙达启的神奇逃生百思不得其解。蒋和说:“小夏你说奇怪不奇怪 难道那家伙是水鬼不成?或者是水鬼托生的?咱们两肯肯定定地把他装进麻袋,扔进湖里的啊,结果却是人家坐进王总的车里享受去了,比变戏法还奇妙,还高超,变戏法的道具那都是假的,咱们这儿可是实打实的浪打浪啊,扔一万人进去,不带装不下的。”夏朗也说是啊是啊,我装的麻袋,你扎的绳子,按说那是万无一失的啊,天底下硬是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孙达启与关超,两人的心头堆着浓重的疑团。显然,郑青青的被转移,夏朗是知道的,他事先预备下了刀片,说明他知道孙达启会中计、会被沉湖,但他为什么不通消息?要知道那是在王江的地盘,即使高度警惕都有可能陷入绝境,更何况是被装进麻袋,投进湖里,那有多么大的危险性,夏朗应该很明白,他们需要夏朗解释,但夏朗一直没有电话,他们也不敢联系他。
        夏朗不敢迈出落雁湖大门一步,也不敢给孙达启打电话,从转移郑青青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对孙达启与关超的行动,赵斌了如指掌,虽然夏朗还猜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但泄密肯定是他们自身的原因,因此自己必须避免与他们作任何接触。孙达启的逃生,引起王江对自己的怀疑,幸亏是和蒋和摽在一起,蒋和差点搬下脑袋为两人表白,王江也只好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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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2 1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夏朗向赵斌汇报了孙达启营救郑青青不成功,但他安然逃脱的情况,这让赵斌吃惊而胆寒。孙达启肯定有一个不简单的内应,这个内应事先知道了消息,救了孙达启,还丝毫不露破绽,如果此人继续留在落雁湖,那无异于是一颗可以炸翻度假村的炸弹。夏朗说他也深感困惑,自己竟一点端倪也没看出来,可见他的藏身术够多么高明,赵斌嘱咐夏朗一定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找出此人。关超走的太远了,必须明确阻止她了。赵斌约关超到他市政府的办公室,时间定在下午5点。二窟他是不敢去了,那里已成是非之地,办公室里虽然没什么情调,但舒适的卧室还是可以销魂的,只要关超愿意。5点这个时间,距下班还有半小时,不会再有人来汇报工作了,楼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但毕竟还没有到点,自己约见关超是在工作时间内,任何人都不好有看法。他把门拉开,等着关超,这样做既是向别人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也是向关超显示迎接她的心情,果然,路过他的办公室的人,都跟他打招呼:赵副市长还在坚守岗位啊?他回答:一位报社的同志要来谈点事。
        关超的脚步声准时在走廊响起,这个女人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她的脚步声,又快又响,给人的感觉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勇往直前,一点儿不淑女,光听脚步声,别人会以为是个刚刚转业的大兵。赵斌站起身,关超已经走到门口,赵斌一只手握住关超的手,另一只手把门关上,然后顺势把手搭在关超的肩上,拉着她走到沙发跟前,关超含笑指了指他的办公桌,赵斌笑着点点头,走向办公桌,关超也在沙发上坐下。这时秘书敲了敲门走入,他与关超比较熟,笑着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地说:“首记你好。”关超笑着回到:“小密你好。”记者在文化圈里有着特殊的“称谓”,男记者被称为“男妓(记)”女记者就被称为“女妓(记)”像关超这样的名记者当然就被称为“名妓(记)”了,秘书不敢把玩笑开大了,就折中了一半,称关超为“首记”但意思两人都明白,关超也就回敬他“小密”。秘书笑问;“喝点什么?”关超摇摇头,说:“不必客气,真的。”秘书开了一瓶水,放在关超面前的茶几上,说:“那就君子之交淡如水吧。”关超说:“谢谢。到底领导身边的人,得了真传,说出话来透着水平。”秘书不敢耽搁,点点头退出去了。赵斌的脸上的笑意不觉得就带出了官场的特征,皮笑肉不笑,或者可以说是脸笑心不笑,关超心里就打了个激灵。“小关。”关超忙应道:“您请讲。”“最近忙什么呢?”“从乡下回来不久,算是在休整吧。”“没干别的?我可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赵副市长果然对我关心得紧。我在谋划着写一篇农村调查的论文,除了这个,还打算对国企做一番调查研究,写一篇有分量的文章,争取往党刊上发。我原想着等把农村的文章做完,就请求赵副市长支持国企这块呢,国企老总的脸,难看着呢,他们的门槛,不比您这儿的低。”“可能你已经有了一个目标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目标就是美思尼,对不对?”关超点点头,笑着说:“怕了您了,我的大脑司令部里,您掌管着作战部。”赵斌也笑了,但立即就收起笑容,说:“我曾经跟你提过,现在再说一遍,就美思尼当前的状况,我不赞成任何人去打扰它,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所有的市领导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关超沉默了,屋子里的空气就显着有点僵。赵斌起身为关超冲了一杯咖啡,关超忙站起来接住,赵斌轻按了关超的肩一下,关超就坐下了,赵斌却没有回到座位的意思,而是站在关超对面,关超见状欲起身,赵斌的手稍稍用力压住了她的肩,眼眸里已溢起温情。“小关,放下你的文章,走仕途吧,我这里需要一个秘书,你的档案,有关部门已经看过了,只要你点头,关系很快就能过来。”关超很意外,略一思索,说:“谢谢赵副市长的青睐。我是这样认为的,第一:领导干部都很忌讳在身边放个年轻女秘书,您把我拿来,对您有弊无利是显然的,无私也有了欲了;第二:我作惯了自由人,严格的坐班制度对于我无异于受罪,我的能力也只限于用笔为社会干点活儿。作秘书需要察言观色,跑前跑后,擅于揣摩领导心事,然后相机行事,而我骨子里对这些东西是抵触的,让我干秘书,不仅毁了我,更要紧的是让领导难受。”“能力在于锻炼,环境在于适应,以你的聪明才智,当个秘书还真有点屈才,但是,有机会大展宏图,你写文章终究只是个文人,你的那支笔,到底对社会起了多大的作用,恐怕你自己都觉得微乎其微。决定社会走向的是权力而不是舆论,舆论只起个帮忙的作用,印把子才是硬道理,笔杆子扮演的只能是服从、服从、再服从的角色。其实这个道理,你完全清楚,如果你不是个书呆子的话。你说领导干部忌讳年轻女秘书,此言差矣,任人唯贤是我党一贯的宗旨,埋没和歧视妇女才是大罪过。小关,回报社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然后打电话给我,OK?”赵斌副市长如此的命令口吻,令关超实在不能断然拒绝,“赵副市长这样抬举我,我不能不识抬举,但是让我把目光往仕途上展望,还得回去好好洗洗眼睛才行,谁叫咱目光短浅已成定势了呢。”赵斌说:“好了,公事说完了,咱们该办私事了。”说着就把关超拉了起来,往卧室走。林伟晗的影子一掠而过,关超伤心地叹息了一声。自从对伟晗表明心迹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自己苦苦为他守节,岂料守着的人却成了别人的丈夫,一颗泪珠,沉痛地落下来,别了,伟晗,我白爱了一场。赵斌,就算他是个恶魔,但此时此刻,他爱我,我认了。赵斌表现的还是那么有风度,不猴急,不生硬,嘴里“超女宝贝”地叫着,手上柔情而不容拒绝地脱去她的衣服,已是深秋,寒意袭人,赵斌轻展棉被盖在关超身上,自己也很快脱了衣服钻了进去。关超不得不再次承认赵斌极会怜香惜玉,他从轻吮关超的耳垂起,一段一段吻下来,关超起初还僵直的身子就渐次柔软而热烈起来,一只饥饿的小兽在她的体内低吼,咆哮,冲撞,她控制不了它,只有任它疯狂地撕咬。赵斌没有料到关超有如此大的能量,喜出望外。
         两人冲了澡,穿好衣服走到外屋来。赵斌说:“我们去那里吃饭?”关超说:“各回各家吃。”赵斌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的。”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关超,“小东西,送给你。”关超说:“贵重东西我不要。”赵斌说:“你先看看吧。”关超揭起盖子来看,原来是个园形的水晶球,中间夹着背贴背的两幅图,水晶球嵌在小巧的紫藤架子里。关超知道水晶不值多少钱,紫藤架子虽极小巧精致,但也贵不到那里去,这份礼物可以收。“谢谢赵兄,在下‘笑纳’了。”赵斌呵呵笑,说:“还真怕你不肯笑纳呢。”
          关超回到家里,孙达启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人吃过饭,孙达启回书房去了,关超也回卧室上网,在几个常去的论坛逛了逛之后,就找出自己的农村调查的草稿来看。通过对十三个自然村的深入调查,重点解剖了东阳村,关超对农村的现状有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了解。今年是正常年景,农户们也只能留下自家一年的粮食储备,卖余粮的钱,一小部分用于一家人口粮以外的其他开销,绝大部分将在来年投入到地里去,如籽种,化肥,浇地的水电费,土地承包费,还有孩子的学费,生老病死的人情等等,能不举债就算是好人家了,家无隔年粮,手无买药钱,紧急用钱的当口,急的挠手心,种地的人家,户户如此。这还是正常年景,倘若遇到灾年,又是1960年那样的连续三年自然灾害,农民将何以自救?国家的储备又能保住多少人?对权威部门公布的数字,她投不信任票。她深为农民的状况忧虑,她想为他们大声喊一喊,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一纸文章,不会引起重视,但是不说出来,憋得心里疼。大纲和分段提纲都确定了,内容翔实,条理清晰,需要下功夫的是从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入手,通过透彻分析,剖示其本质,把自己的鲜明而有新意的观点,上升到理论高度进行阐述,为此,她看了大量的相关文件,做了很多笔记,把自己对农村现状的切身体会、感悟与思考都记了下来,在由浅入深,由点到面的顺序上,进行了反复的梳理,使之在逻辑上趋于严密,现在,她觉得准备基本成熟了,可以行之于文了,赵斌却要她放弃,去做什么秘书。赵斌和王江是否有不正常关系,她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只是怀疑,严重怀疑,赵斌突然提出要她去做秘书,其用意无非是将一个远大前程许给她,好把她放在身边,控制起来,断了她对美思尼的念想,而关超自己追求的却是做一个有良知,敢说真话,敢为百姓诉苦,敢刺贪官的记者,秘书之职,非她所羡。桌子上放着赵斌送她的盒子,她拿了起来,取出水晶球,慢慢地转动着看,这时她才发现了这个水晶球的高明之处,原来它每转动一个点,这个点就会象放大镜一样把这个点所对应的图的截面放大,可以看的很细致,很清楚,把两面的图都看完,她就犯了疑,里面的图,画的不是山水也不是花鸟,而是一幢别墅的正面与客厅,这能有多大的欣赏价值呢?她正猜不透呢,那别墅的雕花门楼又被她下意识地转到进了视线,她的眼前就忽然一亮,这个雕花门楼好像在那里见过的,赶紧抓过鼠标,点击W市的房产论坛,一个一个看过去,云闲别墅!完全一样的门楼,完全一样的客厅。关超想起来了,这样的图片曾在日报的广告上出现过。她明白了,赵斌是要送她一幢别墅,却不明言,而是拿这个水晶球来试探,如果自己拒绝,举报,一个水晶球是不足以坐实他的,关超不能不佩服赵斌的用心良苦。
           林伟晗很困惑,他发现郑青青没有被救走,王江把她转移了关押的地方。他是度假村的二掌柜,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犄角旮旯,尤其是与王江有了新的关系之后,对落雁湖就更上心了,有几次走过储物窖,他发现门口总是聚着一堆苍蝇,起先他绕着走,几次之后就觉出不对劲了,认真一看,原来苍蝇们吃的是食物的残渣,抬头再看门锁,发现锁头又光又亮,林伟晗就想,这个地方自从入秋后就不用了,可这锁头却像是经常被摸挲,而且还是油手摸挲,他就估计是郑青青被送到这里来了,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去了地下室。当初把郑青青捉来,尽管王江极力保密,但林伟晗对于落雁湖远比他熟悉,林伟晗没费劲就知道了郑青青的藏身处。现在,他再次走进地下室,走廊里随着气候的变化更加阴冷潮湿了,泛着一股霉味,但却没有了粪便的恶臭,也没有了郑青青的疯喊,他在门上敲了敲,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因此确定储物窖里关着郑青青,他不能去找夏朗打问情况,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他便把这个发现短信告诉了关超,并问营救郑青青出了什么事?关超的回短信是个“。”号,他知道这是让他静止勿动的意思,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林伟晗只得放下他的发现,又去忙乎芦苇岛的冬泳事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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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3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孙达启的父母都是军人,他7岁时,父母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幸双双殉职,爷爷把他接到身边。爷爷是厨师,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他在旁边打下手,竟也学了些东西,有时还敢比划几个菜,爷爷直夸他是个灵透孩子。出车祸后,老婆离他而去,他卖了大房子,在离市区较远的地方买了一处小院,隐居起来,一边治疗、康复,一边密切关注着美思尼,他庆幸小时候学会做饭,如今孤家寡人,自己也能把自己伺候得很好。住到关超这里后,他发现关超真能瞎对付,上顿下顿速冻食品,在协商好伙食费后,他就充当起厨师来,关超对他的厨艺大为赞赏。孤男寡女,在一口锅里搅稀稠,在一个屋檐下睡觉,按说爱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孙达启对关超也是水到渠成地爱上了,可关超却坚定地爱上了她的前夫,而她的前夫却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这叫什么事啊,孙达启好生郁闷。白天还好,出了门,神经就高度紧张起来,一门子心思全在美思尼的身上,到了夜晚,两人练太极推手,臂擦臂,手接手,推过来,压过去,关超香汗涔涔,娇喘吁吁,他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不动邪念才怪,每一个夜晚都是煎熬。送郑青青去东阳村的那天夜里,关超有所动摇,他以为可以有个突破了,那知关超半路变了卦。此后,关超为了避免尴尬,连电视都不看了,早早就回了卧室,还把门下了锁。现在流行一句话:要想留住一个人的心,先要留住他(她)的胃,自己把关超的胃伺候的很舒服,可人家的心却给别人留着。他很想跟林伟晗拍桌子,问问他到底要拿关超怎么样?如果他要娶她,自己就死心,要是他不娶,也请对关超说明白了,好把机会给自己,然而,他知道现在不能说这个,说了事情就会乱,就容易出岔子,还得客气着,饶是客气着,两个人见了面,还互相看着不顺眼呢。
       这天,孙达启与关超都起的挺早,关超说她要去东阳村一趟,看看当初土地承包时的账册,了解可耕地缩小的什么地步,得用一整天的时间。孙达启说今天是于志栋的生日,自己要去他的墓前祭奠祭奠,然后再去他家里看看,估计得用半天,两人交代完就各走各的了。
       荒草凄凄十月天。两年时间,于志栋的墓已掩于草下,只有墓碑的上端还可供辨识。孙达启拔起墓上的草,扎了一个扫帚,扫干净墓的周围,然后拿出一瓶酒,两个酒杯,斟了满杯,面对着墓碑坐下来。“于哥,我看你来了,俺们兄弟喝一个。”话由心出,泪水就跟了出来,孙达启拿起杯子跟于志栋的杯碰了一下,自己一仰脖子干了,拿起于志栋的杯,缓缓把酒撒在碑前。第二杯酒分别斟满,瓶子就空了。“这一杯,哥,咱两慢慢喝。哥,你走了两年多了,这两年多,我没有一刻忘记你是怎么走的,相信我,哥,我绝不会让你就那么委屈着走了,我会为你的死讨个说法!现在,那件事,我又开始做了,如果这次不成功,下一次我接着做,除非到了我和你躺在一起的那一天,否则,我决不罢休,请哥看着我,支持我。我的这些话,相信哥听了会高兴,咱们再碰一下,哥。”
       于志栋书房的写字台上,摆放着新鲜的供品,墙上,于志栋的遗像干净明亮。孙达启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来到于志栋的遗像前,深深鞠了一躬,于志栋的妻子周桂琴请他到客厅坐下,女儿小丹泡来茶水。从周桂琴的表情,孙达启看出她已经不认得自己了,“嫂子,还记得我吗?我是孙达启。”周桂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不是吧,孙达启,我怎么会不认识?”“嫂子,我在那场车祸中被毁了容,做了三次整容手术,才有了人摸样,可是跟从前相比却成了两个人。”正在这时,小丹过来了,低声说:“妈,奶奶又解手了,我一个人扶不起来。”周桂琴忙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您坐着,我去看看。”孙达启也站了起来,他已经听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嫂子,我能帮的上忙。”周桂琴忙说:“不行,不行,老太太很脏的。”孙达启一边往臭气传来的屋子走,一边说:“不必客气,嫂子,于哥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老太太60多岁,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孙达启把老太太抱起来,周桂琴和小丹赶紧收拾秽物,孙达启说:“嫂子,趁我在,不如烧些热水,给老太太洗洗身子。”周桂琴犹豫着说:“怎么好麻烦你呢?”小丹就说:“我和妈早想给奶奶彻底洗洗,可是我们娘俩揪扯不动。”孙达启说:“嫂子就不用客气了,小丹烧水去吧。”小丹不等母亲说话,就急忙答应一声,进了厨房。周桂琴几分不好意思地说:“这么大丫头了,不懂事。她孙叔你坐着,我去把撤下来的脏东西洗出来,要不屋子里味儿的受不了。”孙达启说:“你去忙吧,嫂子。”周桂琴去了卫生间,孙达启进了厨房,小丹正把一大锅水坐到煤气灶上,见他进来,喊了声“叔叔。”孙达启点点头,问:“小丹十几了?”小丹说:“16了。”孙达启说:“上高中了吧?”小丹说:“妈妈下岗了,奶奶又离不开人,我就辍学了,和妈妈一起做小买卖,照顾奶奶。”孙达启有些急了,说:“你不能辍学啊,前途可都在书里呢。”小丹的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你们娘俩做的是什么小买卖?”“卖早点。我们做的烤馍卖的不错呢。现烤现卖,塞个五香鸡蛋,再夹上一筷子现渍的菜,才一块五,好吃又实惠。”孙达启说:“做烤馍是个技术活儿吧?”小丹说:“嗯,妈妈给人家白干了三个月活儿,人家才教的。”“我见卖烤馍的都有个大炉子,没见你家有啊。”“炉子在三轮车上呢,车子存在车棚里了,案板、油、发好的面从家里拿下去。”“卖早点应该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最晚到9点吧?”“冬天4点就得起床,天冷,面发的慢,夏天也得4点半起床,一边发着面,一边煮鸡蛋,先用盐水煮,腾出手来就赶紧切菜、渍菜,这功夫鸡蛋就煮熟了,得趁热剥了皮再用熬出来的五香老汤煮,紧忙乎着就5点了,就得赶紧往出走了,到了地方麻利的揉面、下计子、上油、擀开、入炉,中学生们已经站一圈等着了,打发完中学生就接上上班的了,上班的完了,就该没班儿的人了,他们不急,没点儿,有时候拖拖拉拉能卖到10点。”“哦,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小买卖,这么费事,费时。”周桂琴洗完东西过来了,说:“就图个能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些,照顾老太太。”孙达启说:“一个月下来能赚多少钱?”周桂琴说:“拉匀了一千六、七。”这时候水开了,孙达启抱着老太太,周桂琴和小丹给她洗澡,洗了三遍,真把老太太洗舒服、洗清爽了。孙达启的胳膊酸的发抖,老太太身子沉,又着了水和浴液,光的抱不住,他生怕把老人给扔了。看看到了饭点,周桂琴母女诚恳留孙达启吃饭,孙达启还真不能不吃,那就显着嫌人家脏了。小丹买回菜来,孙达启推开周桂琴,自告奋勇要掌厨,三个菜端上来,有色有香,小丹大快朵颐,赞不绝口,末了,她说:“孙叔叔,我们家的生日都在这个半月,后天礼拜天是我妈,星期四是我奶奶,下星期二是我。”孙达启笑着说:“没问题,到时候我来献艺祝寿。”吃过饭,小丹去洗餐具,周桂琴与孙达启来到客厅,周桂琴泡上茶,两人就聊了起来,孙达启说:“嫂子,小丹的学不能不上啊。”周桂琴说:“老太太的身体本来挺好的,老于一出事,老太太是死过去,活过来,老于的后事还没处理完,她就瘫了。我一个人又要挣钱养家,又要照顾老太太,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啊,小丹就不得不辍学了。小丹安慰我说等有条件了,她会再回学校念书,可我明白这‘有条件’根本就是无条件,看不到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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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4 0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 坛子上有几部小说俺没看,后来这几部小说就不见了,再搜都搜不出了、、

一部是揉揉的,一部是麻妃的

俺敢打肚,这一部很快也会不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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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4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最恐怖的不但是小说不见了。写小说的人也会不见了的

狼啊 你可不能走啊

[ 本帖最后由 胡说八道大嘴巴 于 2009-6-24 01: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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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4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孙达启说:“嫂子是什么时候下岗的?”周桂琴说:“老于出事第二个月,王江就让我下岗了。”“这个歹毒的家伙,他在报复。”“老马来过一趟,说是他会帮我在王江跟前求个情,还问我老于留没留下与公司有关的资料,我说老于从不把单位的东西往家带,而且我也整理过他的遗物了,确实没有与公家有丝毫关联的东西。王江那里,就不劳你求情了。”“说到老马这个人,嫂子怎么看?于哥又是怎么评价的?”“我是车间里的一个工人,跟他基本没接触过,感觉好像很有心机似的,老于偶尔提起他也是直摇头,说他城府太深,还说他跟王江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你和老于暗查设备的事,老于说过老马脱不了干系。”孙达启沉吟了一下,说“嫂子,其实我今天来你家,不光是吊唁于哥,我还有一个目的。于哥的死,我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我一再游说他,他也不会加入到调查美思尼的事情里来,也就不会惨死。”周桂琴就滴滴答答落下泪来,小丹洗完碗筷过来了,见状就去卫生间取来一卷卫生纸,撕下一块给周桂琴擦眼泪。“嫂子,我是不会胆怯退缩的,我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为于哥的死讨个说法,请嫂子和小丹相信我!现在,我正在做这件事。”周桂琴说:“当初老于就说过,这是往天上捅窟窿的事,早晚总会闹出人命的。”孙达启说:“于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嫂子,于哥就这件事还跟你说过什么吗,你还有映像吗?”周桂琴摇摇头,说:“他口封的挺紧,有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他还不高兴。”
         小丹一直把孙达启送到小区门外,小丹说:“自从把我爸的后事料理完,我家就再也没客人了,我爸在的时候是单位的头头,哪怕是得个感冒也有不少人来看望,厂医更是跑的溜溜儿的,有一个秘书在我爸去世前送过来一个煤气灶,我家的那个坏了,我爸请他代买的,给他钱,他死活不要,我爸走后一个星期,他就来搬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算体会到了。”孙达启说:“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一份阅历,对你的成长,不能不说是件好事。”小丹说:“孙叔叔,你和我爸暗查美思尼的事,我是知道的,爸爸跟我交代过,爸爸很清楚这件事的危险性,他告诉我假如他遭到不测,那一定是王江干的。孙叔叔,我不会绕了王江!我要长本事,将来一定做个像你一样的警察,拼死也要和王江他们斗!孙叔叔,希望做你的朋友。”说着伸出手来。孙达启郑重握住小丹的手,说:“谢谢你的信任,从现在起,我们是朋友了,肝胆相照的那种!”小丹用力握紧孙达启的手,说:“肝胆相照的那种!”
        周桂琴的生日,孙达启一手操办,也还喜气洋洋的,小丹说这是自爸爸去后,他们家第一个有笑声的日子,吃的喝的都是孙达启买来的,周桂琴死活要给钱,孙达启死活不要。小丹说:“你们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孙叔叔一定不要就算了,以后多来吃几顿饭不就行了。”
         关超发现她的论文有些拿捏不准的地方,为此,她又住到了杏花家,方便与村长、乡长们探讨。赵斌给她打电话,她说住在农村修改稿子呢,暂时不能回去。
        孙达启因为关超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做饭吃没意思,小丹又老打电话,索性就去小丹家连做带吃。家里有一个大男人走来走去,说话,干活儿,就显得生机勃勃,温馨而亲切,小丹开心的不行,周桂琴的肤色也有了很大的改观,嘴角有了笑意,老太太也因为能经常洗澡而感到清爽舒服,虽然不会说话了,但是只要看见孙达启进屋就满面笑容,如果到了饭点还不见孙达启,她就会侧着脸,一直盯着门口看。每天午饭后的一段时间,小丹母女用来补足夜里缺失的觉,孙达启有时候出去奔波自己该做的事,有时候就轻手轻脚摘菜,洗鸡蛋,煮鸡蛋,洗地,就连卫生间也被他收拾的一点异味都闻不到了。小丹已经知道他是单身汉,瞅空对他做鬼脸,悄悄地说:“搬来呗,没看见那个半老徐娘的表情啊,多真挚啊。”孙达启不由的红了脸,说:“小丫头片子,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妈也是你开涮的?”小丹说:“不是开涮,是说正经的。我看我妈开不了口,我给你们做媒吧。”孙达启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小丹说:“怎么啦,没看上?还是有人了?”孙达启说:“你小孩子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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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4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小时候他们都喜欢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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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5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农民手里有了钱,也有了闲,每年的惯例,这个时候文化部门就开始送戏下乡,文化唱戏,经济搭台,乡政府跟前热热闹闹赶起了交流,戏台上各剧团轮流唱着,戏台周围是各种小吃,再远一步就是商品交易的临时市场了,农民们攥着卖粮的钱,一家老小齐出动,看着不花钱的戏,吃着平时吃不着的油水挺大的馆子里才有的菜,抹抹油嘴,拉上孩子们去买过年的衣服鞋袜,大人们的要到年跟前进城去买,再买上些必须的生活用品,然后老幼相携着,有说有笑地回了家。这样的唱大戏赶交流通常是一个星期,在这一星期里,剧团带队的头头就抓紧去拜村长们的“码头”,干什么呢?写戏,这是行话,就是请村长为他的村子买单看戏,唱什么戏,唱几场,花多少钱,村长说了算,这就叫写戏了。能写起戏的都是有些实力的村子,并不是每个村子都有戏台。
       一个星期后,交流赶完了,剧团就往写戏的村子走,一个村子唱戏,周围村子的人们都成群结伙赶来看。写不起戏的村子,就有打坐腔的赶来占地盘,他们一般也就五六个人,一女一男主唱,不仅不化妆,就连衣服都不整洁,其他人就算是乐队了,勉强能吹打起来。他们也是事先找好了人家,由这家人家提供场地,付给报酬,他们的报酬少的可怜,有时候仅仅是一顿饭,但这些人却乐此不疲,很大程度上,人家就是借你的地盘自娱自乐。打坐腔的夜里比白天有精神,节目也是夜里的更“火爆”,所谓“火爆”就是指黄色,若说“下流”也无不可,火爆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指观众量了,往往被围的水泄不通,笑声传的老远。关超看了一次就吓的再也不敢去看了,那一男一女不仅唱词不堪入耳,甚至还比划着下流的动作,人们就一边笑骂着,一边叫好,这样的表演都要到后半夜才散。打坐腔在农村其实挺有生命力的,红白喜事往往都少不了他们来烘托气氛。杏花邻居家的老爷子死了,请来了打坐腔的,令关超叹为观止的是人家那个女演员,在灵前哭的声嘶力竭,又是鼻涕又是泪,哀哀欲绝,引得围观的女人们都红了眼圈,关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村长领着关超去看被撂荒了的旱地,这是一大片坡地,与荒山长在一起,被沙砾石块所覆盖,已看不出曾经是庄稼地了。村长说:“土地没承包前,这块旱地每年村里都安排人来种,虽说收的少也还总是一块地,土地承包后大部分的地都改成了水浇地,这儿上不来水,离村子又远,谁也不要,撂了二年就荒了,想要再整治成耕地,是不可能的了,账上虽然还挂着这些地的数目,但实际包出去的地却没有那么多,这就是你问的为什么账上的地与包出去的地合不上数的缘故了,还有就是建了砖窑的那块地,那儿虽然有落雁湖流出来的水,但因为太远了,又是胶泥地,长庄稼不旺,烧砖却是好材料,于是就建了个砖窑,烧了没多久,上级下来文件禁止,偷着又烧了几窑被人告了,就停了,结果那块地成了个大坑,永远也填不起来了,在账上,也在耕地的数里头。两人一边往回走,村长一边介绍周围几个村子的情况,村长说大致都差不多,撂了的旱地越来越多了,地要是不种,两年过来就让石子荆棘霸占了,荒了地还长着嘴呢,往过咬,慢慢把好地往它那头霸。关超问上头知道不知道这个情况?村长说怎么不知道?我们当村长的也不许他们不知道,这里头有责任呢。再说了,人口逐年增加,土地却逐年减少,分的地少了,收入就少了,生活水平还不得往下出溜啊,哪个当村长的能不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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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7 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落雁湖度假村只留了为数很少的留守人员,利用歇业这个空挡,大部分员工被送到北京的一个会所去学习,老总们除了王江和林伟晗,也都回家了。林伟晗的冬泳工程完工了,他把小米留下来看摊儿。一方面新建起来的休息室、更衣室、沐浴室、小型锅炉房等一应冬泳设施都需要照看着,另一方面被水浪推到岸边的芦苇也须隔三差五打捞,这里就必须放一个人,因芦苇岛距大楼有6公里,林伟晗还为小米置办了一套炊具,并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视也给他搬了过来,一切安排妥当,他就跟王江请假,说要回去看看,王江说度假村最辛苦的就是你了,你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了,就回去住着吧。
      从窗子上看下去,林伟晗正走出楼门,司机也正把他的车从车库开出来,王江就想他会回去那里呢,关超那里?还是冰梅那里?那两个女人都爱着他,他在两个女人之间玩的可真爽,自己跟他比,狗屁不如!全人类,他只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冰梅,而林伟晗多吃多占的女人里头,就有冰梅,这怎能不让他妒恨填膺!他转身扑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就拎着一把枪,推开窗子,林伟晗正和司机说话,王江左手抚住狂跳的胸口,右手伸出窗子举起枪来,瞄准林伟晗,林伟晗拉开车门欲进,王江扣动了扳机,口中发出“呯”的一声,然后慢慢收回手枪,手指一松,手枪就头重脚轻地打了个旋,挂在了他的食指上,他自嘲地仰天大笑。林伟晗驾车开出度假村的大门,他目送他离去。王江退出手枪的弹夹,弹夹里空空如也,他把弹夹放在桌子上,抱起双臂,对着弹夹似哭似笑。他之所以在落雁湖留到最后,是因为郑青青。他明白,落雁湖的任何事情,瞒得过他这个大掌柜,瞒不过二掌柜林伟晗,落雁湖是林伟晗手背上的汗毛,纤毫毕现地立在眼皮子底下,不夸张的说,地低下那里有老鼠洞他都知道,这家伙的敬业,简直令他无可奈何。郑青青的藏身处,料定已被林伟晗知道,这本是自己设的一个局,只等林伟晗离开,他就转移郑青青。
          度假村风萧瑟,水寒凛。院子里,枯叶卷来卷去,湖面上,水声犹如搅动的刀子,在不停不歇地切割着王江的神经,楼里,像个荒凉的弃堡,一天到晚,王江任电视开着,在电脑上乱敲,谁说电脑里有无限广阔的世界?到处都是他妈的废话和摸不着、玩不上的色情。女服务生都回去了,到了夜晚,被冷影单,连个暖被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心境的凄凉原来是这样的难耐,灵魂的孤独原来是这样的可怕。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29 22: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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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7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恰当的地方可以多一些情色的描写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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