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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纸情郎

《与你共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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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3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过的小说不多,只看过《沧浪之水》,这个小说写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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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夜。新房的床上,醉酒的王江发疯般地蹂躏着卢冰梅,卢冰梅一声不出,眼泪流入发鬓。王江抓着卢冰梅的双乳用力摇晃,酒气喷在冰梅脸上,说:“老子这么卖力伺候你,你他妈的为什么哼都不哼一声?你是成心要让老子知道我在鸡巴上也输给了林伟晗,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卢冰梅闭着眼睛,咬紧了嘴唇。王江的眼里涌上泪水,发出一声低咽:“冰梅啊,你就这么不能容我爱你吗?”说着松开双手把脸俯在冰梅胸上,两手紧紧抱住她的背,无声而泣。卢冰梅叹息一声,轻轻地抚摸着王江的头。“老公,你一上来就是抱着复仇的心态行事的,对不对?你疾风暴雨般给了我满身的痛楚,我咬紧牙关不喊痛,是为了让你尽兴报复,让你的忿恨、让你的委屈,得以宣泄。”王江说:“你说的不错,我是在宣泄恨,我把对林伟晗的恨报复在了你身上,对不起老婆,我让你代他受过了。不过,这是唯一的一次,今后你就是想代他受过,都没有机会了。老婆,你好好躺着,我去拿止痛和消炎的来。”卢冰梅身上的青紫着实令王江吃惊和心痛,他跪在床边,为她敷药,不住地骂自己是牲口王八蛋,卢冰梅要拉他起来,他说这样得劲,不信你下来试试,卢冰梅只得由他。
米贵吃完了王江的喜酒回到芦苇岛,郑青青跟他说,她看到一个与蒋和有些相像的人,驾船驰过芦苇岛,再返回来时,船里原先还有的一个人不见了,并把蒋和试图强暴她的事也说了,米贵眉头锁起,半响,缓缓地说:“青青,你依靠自己的聪明机智躲过了一劫,可是我们已经暴露了,王江不会罢休的,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要面对灭顶之灾了。”郑青青吓的哭了,说:“这可怎么办啊老公?”米贵抱住了她,说:“王江把开支的日子又推到下星期了,等拿到钱我们就出逃,在此期间但愿不会出事。”郑青青说:“老公,危险随时会光顾,天天提心吊胆熬日子,我们非得等工资吗?”米贵说:“是的,必须等,我们买马的钱还不够。”米贵拥着郑青青的肩来到窗前,米贵说:“青青你看,天上只有半个月亮,芦苇们在风中晃动不已,一切景物都不清晰,你能确定你真的看清了船里还有过一个人吗?”郑青青说:“我能确定。船里躺着的那个人,头朝北,脚朝南,从衣服上判断应该是男性。”米贵看了看手表,说:“那么,此时此刻,青青你把方才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写下来。”郑青青说:“做什么?”米贵说:“不论今天夜里消失的是谁,将来的某一天,你的这份证据,都会出现在法庭上,为死者讨个说法。”
王、卢结婚的第二天,两口子就回到了城里的新房,两天后,距落雁湖约700公里的J市的水面上,有人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当地公安局判断尸体是从上游漂下来的,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可以排除他杀,初步推断是溺水而亡,于是一边在本地区寻找死者家属,一边向上游的公安部门发去死者的照片。W市公安的人当即就认出了林伟晗,打他电话,提示无人接听,因他是落雁湖员工,于是把王江请到了公安局,王江看了照片,说的确是林伟晗。公安局的人就带着王江去J市认领林伟晗的尸体去了。
卢冰梅与春丫坐在床边,卢冰梅面如白纸,手足冰冷,春丫一手搂着她,一手搓着她的背。春丫说:“冰梅姐,我跟蒋和是有婚约的,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会骗我的,照片他也看了,可以确定就是林总。”卢冰梅说:“伟晗不是个极端的人,他不会走这一步的,一定是有人杀害了他。”春丫说:“你结婚那天是阴历初八,那天晚上,蒋和有一阵离了席,再回来的时候,脸部受了伤,他短信叫我叫去他的屋子给他上药,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不小心碰的,我看着却不像。”卢冰梅点了点头,幽幽地说:“一定是王江让他杀害伟晗,伟晗反抗,使他受了伤。王江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伟晗,但却杀了他,王江,是个流氓!”春丫说:“我们报案吧。”卢冰梅说:“春丫,如果你想安安生生活着,就不要惹祸上身。”春丫说:“冰梅姐,太可怕了,杀人的事都让我遇上了,我的魂都要吓掉了。我怕的不行,我要回老家了。冰梅姐,我好为你担心啊,你身处这样凶险的环境,你可怎么办啊,冰梅姐!”卢冰梅拍拍春丫的手,惨然一笑,说:“你走吧,赶快走,走的越远越好。你放心好了,姐知道该怎么做。”
新房的卫生间,打扮好的卢冰梅再次照了照镜子,惨然一笑,然后拿起一只瓶子砸向镜子,镜子破裂,卢冰梅捡起一块,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划,鲜血喷涌而出。
公安局的人了解到与林伟晗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王江的婚礼,与他最后接触的人是蒋和,于是对蒋和进行询问,蒋和说那天因为林伟晗闹事,他把林位晗带到贵宾室,给他倒了一杯茶后自己就离开了。刑警问当时还有谁出现过?蒋和摇头,说:“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婚礼上,我离开后是否有人接触过林总,我就不知道了。”刑警调查了几个参加婚礼的来宾,众口一词地讲述了当时林伟晗的表现,表达了对他的非议,对他的死,都认为自杀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林伟晗之死尚在调查中,又传出了卢冰梅切脉自杀的消息,两人的殉情,顿时成了W市媒体的焦点。
若干天后,事情不再是热议,王江悄悄问蒋和:“林伟晗到底是怎么死的?”蒋和跺脚,说:“王总你也怀疑我!想要我的命啊?我在公安局说的话,句句是实!”王江说:“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老林那个人,很沉稳,他不会大脑发热到去寻死。”蒋和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林总确实不是自杀,是他杀。”王江一惊,问:“这话怎么讲?”蒋和说:“那天晚宴上,我溜出去到了芦苇岛,我知道郑青青在那儿,就想跟她找点乐子,不成想乐子没得着,反被她一头撞断了鼻梁骨,她说她看到我驾着快艇从芦苇岛经过,船里趟着一个人,返回来时船里的人却没了,她说一定是我把那个人丢到湖里了。那天的月亮是半个,郑青青看到的那个驾船的人,大概和我的身量差不多,她就认为是我。”王江听了很是吃惊。米贵竟有这等城府!自己视他为心腹,才把郑青青秘密托付给他,料不到他竟然吃里爬外,监守自盗,自己这才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说:“米贵这小子,有色胆也有英雄胆啊。”蒋和继续说:“把林总沉了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也暗中查访过,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是谁要置林总于死地?是谁敢在咱们的地盘上杀人?还拿捏的天衣无缝,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王总,我是越想越不敢想,我怎么就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呢?”王江仰天长叹,说:“落雁湖啊落雁湖,水也深,浪也高哪。”蒋和说:“王总,米贵和郑青青,他们也是危险人物,也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着,您给一句话就行。”王江摇头,他明白蒋和有杀人的胆子却没有杀人的头脑,在自己没有想好怎样做之前,是不可以令他贸然行事的,既然米贵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那就说明他并不想与自己敌对起来,也许,他仅仅是想要一个老婆,并没有其它企图,那就先让他受用几天吧,落雁湖的水够混的了,自己紧着瞪大眼晴还看不清楚呢,他叮嘱蒋和不可惊动米贵和郑青青,先弄清楚谁杀了林伟晗更要紧。
王江给赵斌打电话,说他对公安局作出的林伟晗自杀的结论有怀疑。赵斌正为进常委的事殚精竭虑,林伟晗的死令他惊出一身冷汗,生怕纠缠出什么要命的东西来,幸好林伟晗的事平静结案,没有带起别的波澜。作为老公安,他何尝看不出有不对劲的地方,自杀的结论是经不起推敲的,落雁湖有了天外来客!这个天外来客带着巨大的能量与叵测的居心!他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谜事关重大,必须破解,但自己眼下分身无术,不得不暂且搁置在那里。
赵斌对王江说:“我是公安局的大头,林、卢之死,我是亲自过问了的,经过多方调查取证,林伟晗自杀的结论是成立的。老兄你想推翻这个结论,让它节外生枝,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是极欠考虑的。现在我忙于进常委的事,等这件事定下来,我会在落雁湖多下些功夫。你只管稳住了,把摊儿看好,再严重的事你都不用怕,有我呢,我的意思,我想你一定明白。”王江说:“我明白了。”
米贵跟郑青青说林伟晗与卢冰梅之死公安已作出结论,是双双殉情。郑青青跳了起来,说:“公安他妈的都是屎货!死了人都弄不明白是怎么死的!你别拉着我,我豁出去了我,我去作证,林伟晗是被王江的人投湖的。”米贵冷冷地说:“我说过要拉你吗?你去呀你。我包你再次走人我的视线时,将是一个女鬼的画皮,而你的芳姿会被绑上铁疙瘩,永远地沉睡在湖底淤泥里。”郑青青大叫一声,说:“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做鬼!”说着扑过去,卡住了米贵的脖子,眼泪流就了下来,米贵把她抱在膝上,叹息一声,为她揩去泪水。郑青青呜咽着说:“老林和冰梅,多么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哥,我们走吧,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米贵说:“我仔细琢磨过了,林伟晗的被害,不是王江的人干的,王江不会那么蠢,林伟晗白天闹了事,他晚上就把人家投了湖。”郑青青说:“那杀害他的人又会是谁呢?这个人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呢?”米贵嘘出一口气,说:“落雁湖藏着高人呢,这位高人快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落雁湖要天翻地覆了。但愿老天可怜我们,让我们在腥风血雨到来之前,平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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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4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周桂琴家喜气洋洋,今天是孙达启和周桂琴结婚的日子。窗玻璃上贴着喜字,家里焕然一新,关超送的大液晶电视播放着赵本山的小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糖果,孙达启陪着几位来宾抽烟喝茶,不时地看看表。卫生间里,周桂琴化了个淡妆,头发盘了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身着洋红的羊绒衫,红黑格子长裙,为了配合这身装扮而不肯脱下半高跟靴子,小丹上下仔细打量一遍母亲,摇摇头,说:“妈,你的口红太暗了,显得有点脏兮兮的,也没有光泽,我记得陪你买了一管好的,为啥不抹?”周桂琴说:“我试过了,那个太红了,还亮,拍被人盯着看。”小丹赶紧拉开抽屉找出那管口红,说:“快,把唇擦干净,抹上这个。我告诉你,妈,这管口红,你这辈子也许就只用这一次了,吃饭小心着点儿,别把汤啊水啊的挂上去。”周桂琴接过口红,一边涂一边说:“我尽量不动筷子。”周桂琴涂完口红,小丹又从上到下看了一边,这才点点头,说:“快出去招呼客人去吧,到饭点儿了,我下去放炮。”周桂琴说:“你千万小心别把自己炸着。”小丹说:“阿弥陀佛,您说点吉庆话好不好。”
关超为了参加孙达启的婚礼,也在卫生间捯饬着自己,化好了妆,穿好衣服,她来到客厅关电视,却被电视上的画面猛然击中了神经,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一则新闻报道配合画面,正在播出:“落雁湖副总林伟晗与冰梅美容院老板卢冰梅双双殉情!”第一段画面是王江与卢冰梅婚礼上婚庆公司的录像,重点播送的是林伟晗闹事的一段,接着的画面是刑警正在打捞林伟晗漂在水面的尸体,最后一段是新房卫生间碎了的镜子和倒在血泊中的卢冰梅的尸体。关超傻了一样盯着电视,当冰梅的脸正对了镜头的时候,她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头痛随之袭来,她滚下了沙发,脑袋“咚咚”地撞地,没有眼泪只是嚎叫,长时间、长时间的哀号,终于精疲力竭,委顿成了地上的一团乱布,沙哑的喉咙哀哀地叫着:“冰梅-----伟晗-----冰梅-----伟晗-----”。
小丹下楼去放炮,请来的厨师在厨房炒菜,餐厅里,两张圆桌显得有点挤,两位女眷在摆放冷菜、酒水,周桂琴走过来,说:“请来的两位妹子是贵客,反倒成了服务员了,忙前忙后的,真是不好意思。”其中一个说:“大姐多这个心没必要,楼上楼下住着,处的又好,跟一家人一样,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我们一会儿多吃多喝,不就赚回来了。”另一个说:“大厨准备上热菜了,你快请客人入席吧。”周桂琴答应着,快走几步,来到客厅,对孙达启低声说:“关超还没到,你打个电话再催催。”孙达启点点头,拨打了关超的电话,但提示无人接听,周桂琴问:“她怎么说?”孙达启说:“没有应答,可能在路上,听不见手机响,先请大家入席吧。”
楼下,小丹把鞭炮摆成个大大的囍字,掏衣兜才发现打火机忘拿了,抬头看了看五楼自己家,摇摇头向小卖部跑去,小卖部老板给她拿了一个打火机,找钱的功夫,她看了看柜台上的报纸,一行大字标题跃入了她的眼帘“落雁湖副总林伟晗与冰梅美容院老板卢冰梅双双殉情!”小丹吃了一惊,急忙看下去。
孙达启把客人们让到餐厅,返身回到小丹的奶奶的屋子,把老人家抱出来,在餐桌前安顿好。周桂琴走到窗前朝下看去,说:“小丹这丫头,怎么还没放炮?”
正午的太阳把雪晒的化了,那炮捻子在雪水里着了湿,等小丹从小卖部赶回来放炮,却怎么也点不着了,小丹急了,只好把炮收成一堆,打着打火机扔了上去,那堆炮也就七零八落响了起来,不等响完,小丹就急忙回了家。
餐厅里,孙达启与周桂琴向来宾们敬酒,小丹匆匆走入,来到餐厅给孙达启使了个眼神,孙达启就跟着她来到客厅,小丹就把报纸递给了他,孙达启看了标题就脸色大变,孙达启看完报纸,匆匆回到餐厅,说:“对不起各位,我得出去了,桂琴,你招呼大家吧。”众人都惊讶不已,周桂琴说:“老孙,现在,你无论如何不能走,你得体会我的感受,最起码你得尊重客人们。”孙达启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实在有紧急的事情,改天我赔席,改天,改天-----”说着便大步走出餐厅,往门口走去。周桂琴说:“老孙,你给个明白话,你到底要干什么去?什么事非得此时办?什么人比我更要紧?” 小丹明白是自己惹出的事,应该自己来解释,可是该怎么说呢?孙达启说:“桂琴,关超怕是要出事,她的病还没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周桂琴的哥说话了:“老孙,你这就不像话了!这个叫关超的,是你什么人?不管她是你什么人,在今天这个日子,她必须归零!”孙达启欲言又止,穿上棉衣,冲出去了。周桂琴说的眼泪滴滴答答涌出,小丹把报纸递给周桂琴:“妈,你看一下。”周桂琴看过标题,想了想,对大家说:“老孙确实有非常急的事,对不起各位了,我也得去看看,你们陪我妈慢慢吃,改天我们请酒赔罪。”
雪后路滑,车很难打,孙达启正在等车就见周桂琴跑了出来。两人赶到关超家,开了门就看到关超死人一般倒在地上,孙达启和周桂琴大惊,孙达启喊了一声“关超!”扑过去试了试鼻息,抱起她放在沙发上,周桂琴忙把一个抱枕塞在关超头下,问孙达启:“要不要叫救护车?”孙达启说:“不用。”关超的眼睑似睁非睁,泪水在脸上结成黄而亮的一层,额头青紫渗出血珠,无泪无语,正是哀到极点的一个人。孙达启好生心疼,他地去了厨房,端了一盆热水出来,轻轻地擦洗着关超脸、手和脚,然后找出一双袜子给她换上,摸了摸她的手还是冰凉,便从卧室抱来被子盖在她身上,又把一个电暖宝掖进她怀里。安顿好了关超,孙达启对周桂琴打个手势,指了指门,周桂琴会意,两人出了门。孙达启带上门,低声说:“桂琴,关超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她这里是离不开人的。对不起,桂琴,新婚第一夜就让你独守空房,实在对不起。”周桂琴说:“是,她身边的确离不开人,可是,医院是干什么用的?”孙达启说:“医院医不了心病啊。”周桂琴点点头,幽幽地,说:“如此说来,她的心病只有你能医了。” 说完转身缓缓走下楼梯,眼泪滚落在嘴唇上。起风了,风吹开了她的围巾,她拿起围巾,用力擦去口红,把围巾丢进风里。
天昏地暗的悲怆,肝胆俱裂的巨痛,关超连续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痛哭,喉咙血肿,喝水都会呛咳呕吐,她的头痛再次狠狠爆发,抱着头撞墙,孙达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把自己贴在墙上,用胸膛来接受关超脑袋的撞击,等她哭到哭不出声,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孙达启才抱住她,说,我们该为卢冰梅和老林做些什么了。
关超打电话约来了陆久杰。陆久杰登门,看到关超行尸般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两人落坐,关超开门见山,说:“老陆。林伟晗的死,如果你要告诉我的也是‘自杀’二字,那么我们的谈话就不必进行。”陆久杰沉吟一下说:“关超,恕我直言,你和林伟晗已经离异,两不相干,他与卢冰梅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他在王、卢婚礼上的表现足以授人以柄,‘自杀’的结论,舆论先于警方。关超,如果你觉得林是死于被害,那么杀害他的人会是谁?你认为是王江吗?”关超说:“遗憾的是,王江没有那么蠢。”陆久杰点点头,说:“王江真的没有杀害老林。那么你认为还有谁会置老林于死地呢?”关超摇头,说:“不知道,但一定有这么一个人。我十分了解老林,他和冰梅的关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相爱,准备结婚,冰梅却突然变卦,嫁了王江,老林失态,大闹婚礼,是因为他知道王江是人渣,他不能眼看着冰梅跳入火坑,虽然他遭到了冰梅的拒绝,但如果认为他因此就不要活了,那可完全错了!伟晗是个极沉稳、有远见的人,经得起打击,信得过正义,轻生,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是他的选择。”陆久杰说:“关超,我们是朋友,今天我就把我的判断,完整地倒给你,也许有违原则,但我不想有违正义,更不想负疚于一份真挚的感情。”关超不由的感动,由衷地说:“谢谢你,老陆。”“干我这一行,心理学是必修课,我有几篇犯罪心理学的论文发表在学术刊物上,林伟晗之死,我从心理学的角度深入分析过,否定了自杀的结论,老林的死是有人预谋的,是经过策划的。事发当天,老林是匆忙赶到婚礼现场的,可知他事先并不知道王江与卢冰梅结婚的事。”关超说:“我也不知道。王江与冰梅是刻意瞒着我和老林了。”“而老林却在婚礼进行时赶到了,这说明有人在关键时刻告诉了他。现在,我们假设这个人就是我,我料定林伟晗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卢冰梅的,这样我就为老林的所谓自杀做好了铺垫,接下来,恼怒的王江肯定会把老林轰出去,那么我的第二步就能够悄然进行了。我会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到婚礼现场,(假定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这样的安排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样就没有人看到老林被带到哪里了。第三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老林就会在被麻醉的情况下,放到船上,投入湖中。我计算出给老林的麻醉剂的量不会在他的尸体内捡出,又恰好可以维持到他入水后不会因冰水的刺激而醒过来,真乃做到了万无一失。林伟晗的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人们正是因这一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关超说:“此人与老林一定有着事关生死的冲突,才务必要置他于死地,而老林却并没有说过与哪个人结下了梁子。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他会是谁呢?”陆久杰说:“这个人物很不简单,找出他来,得费些劲呢。他在暗处,要想找他,也得在暗处找,打了火把去,肯定找不着。关超,我很抱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关超点点头,说:“我明白,我也不赞成你明火执仗去查。唉,落雁湖,失去了伟晗,却多出了一个高明的敌人,我们更难了。”
陆久杰是专案组的副组长,赵斌是挂名的组长,具体工作都是陆久杰在作,他查看落雁湖地下室时,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一绺头发,他心有灵犀地想,这一定是林伟晗揪下自己的头发,留给侦破用的。陆久杰瞒着人去了一趟停尸房,把林伟晗的头发剪下来几根,借出差之机把两绺头发带到省里公安厅,私下请他的同学进行化验,化验的结果,果不出陆久杰所料,两绺头发都是林伟晗的。既然林伟晗被控制在地下室,那他自动投江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然而陆久杰却不能把这个重要的证据拿出来,因为赵斌已经给老林之死定了性。他想,赵斌一定明白林伟晗是他杀,而且不是王江指使人干的,那么,赵斌为什么要捂住这个盖子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赵斌不想让任何意外干扰他进常委。老林之死既然不是王江所为,就与赵斌也无关,那么置他于死地的人就是另一个山头的人了,这个人就隐身在落雁湖,连王江、林伟晗都瞒得严严实实,足见是个高人,此人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忽然,一个人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一闪,他不由的打了个激灵,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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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5 01: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超市。马宏曦在购物,斜对面,孙达启一边选购物品,一边打电话,用眼角余光看着马宏曦,用手机拍下马宏曦的几个侧面镜头,马宏曦推着购物车走过来,他抓拍了一个马宏曦的正面镜头,马宏曦皱着眉头从他身边走过。
J市,范医生的家。孙达启与范医生紧挨着坐在沙发上,孙达启翻动着手机里马宏曦的头像给范大夫看,范大夫拿过手机,眼睛盯住马宏曦的正面像,端详片刻,说:“是了,就是这个人,是他把你送给我的,往卡上打钱,打电话的也是他。”孙达启说:“他的电话号码,您还有记得吗?”范大夫摇摇头,说:“他的电话,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但是如果看见了那个号码,我想我还是能对上号的。”孙达启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号码,说:“您看看这个。”范大夫拿过手机,默念了一遍,点点头说:“是这个号码,没错。”
关超家。关超在厨房煲汤。孙达启开了门,风尘仆仆走入。关超听到动静,走出厨房,说:“回来了?”孙达启一边脱衣服、换鞋,一边说:“回来了。又煲上汤了?好香。” 关超说:“嗯,煲了个鲜辣汤,给你驱驱寒。怎么样,有收获吗?”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汤端上餐桌。孙达启知道关超是个急性子,就故意吊她的胃口,低了头只咝咝溜溜喝汤,说:“好喝,好喝,我的手艺都被你偷去了。”关超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的汤下去了一圈,便紧着又往里添,孙达启说:“你倒是也喝啊。我有一碗够了,汤是不能管饱肚子的。”关超别了他一眼,说:“你想让我急是吧?今天我还就是不急,你喝着、吃着,我逛街去。”说着就往起站,孙达启笑着拉她坐下,说:“还说不急,这不是急了?告诉你吧,我带回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关超说:“快说快说,什么好消息?我们一直接受的都是坏消息啊。” 孙达启说:“我在范大夫那儿找到一个手机号码,机主是位女性,你记得吧?”关超说:“怎么会不记得?”孙达启说:“那位机主,人家的个人资料,电脑显示保密,我没法子了,就动用了一下布衣臣心,通过他找门路调出了机主的资料,此人一出,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突破。”关超忙问:“怎么讲?”孙达启说:“这位机主的丈夫,是——马宏曦!”关超惊喜,说:“马宏曦?这么说当年找到范大夫为你接骨的人,原来就是他!”孙达启点头,说:“正是他。”他的目的,我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指望我把美思尼的事情做下去。他对王江的势力,或说靠山,掂量得很清楚,我和老于的出事,也足令他胆寒,因此他不敢明火执仗与王江干,但他并没有死心,仍在暗中动作,可见他是个有良知的人。作为美思尼的总会计师,他手里一定有王江的铁证,他在等待机会,或者说在等待我们,一旦他看明白了我们的执着,看明白了我们胜券在握了,他会直面我们的。”关超说:“你想好怎么做了吗?”孙达启说:“先打个电话给他,他如果肯见我们,那就OK了。”关超说:“我有他的电话。”说着就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了马宏曦的号码。关超说:“我打吧,我跟他有来往,好沟通。”孙达启说:“嗯。”
电话那头,马宏曦听关超说要和一个叫孙达启的人去看他,问他什么时候方便?他略一沉吟,说明天晚上9点,你们来我家。
孙朗得了落雁湖大厨的真传,糖醋鱼做的相当不错。他给孙达启打电话,说:“叔,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我来烧菜,主打菜是糖醋鱼,我跟大厨学的手艺,那味道,那家伙,是相当的不错!”。孙达启哈哈笑着说:“好好,我有口福了。你可别临阵出丑哦。”孙朗说:“叔您就抓紧先吃上一把消食片吧,哈哈。要不您把关记者叫上?。”孙达启说:“关超这些日子不舒服,天气又不好,风挺大的,叫了来,回头再感冒了。”孙朗说:“哦,那就以后吧。叔,我现在去湖里捞鱼,最晚7点过去。”孙达启说:“行,我正好得空回去收拾收拾,有日子没回去了。”
孙达启给关超准备晚饭,说:“晚饭你一个人吃吧,我回家吃去。”关超说:“那就不用做了,我不想吃,喝个奶就好。”孙达启说:“跟你说过了,正顿饭一定要吃,牛奶它不能当饭。尤其是今天晚上,有重要活动,更要吃饱肚子。”关超点点头,说:“你准备去小丹家做啥子晚饭?”孙达启说:“不去她家,我回自己家。小朗要去,他心血来潮,要烧鱼给我吃。”关超说:“咱们9点去马宏曦那里,你可别喝酒误事。”孙达启说:“我知道。八点半之前,我准回来。”关超说:“这孙朗也是的,偏赶在今天,你应该推了才是。”孙达启缓缓摇了头,欲言又止。
孙达启凑合着清洁完屋子,孙朗就来了,叔侄两个进了厨房,一边拉着话,一边做饭。孙朗的糖醋鱼果然做得不错,得到孙达启的赞赏,孙朗很是开心,说:“叔叔烧菜是一流水平,叔叔夸我做得好,可见是真的好。得到您的肯定,侄儿高兴,来,叔,我敬你一个。”两个人就推杯换盏起来。孙朗说:“叔的身体,我看恢复的差不多了,过起年来,可以上班了吧?”孙达启说:“还得等等,等美思尼的事情有了结了。”孙朗说:“嗯,这件事还真不能中断,要不先前的付出都白瞎了。”孙达启点头。孙朗说:“进展怎么样了?”孙达启说:“这些日子关超病了,停下来了。”孙朗忙问:“什么病?严重吗?”孙达启说:“头部外伤,比较严重,我得照顾她,大夫说恢复起来会很慢的。”“怎么伤着的?”“遭抢劫,受到歹徒的袭击。”“抓住了吗?”“没有。”孙朗沉吟了一下,说:“叔,我觉得,你和她结了婚,无论是针对美思尼,还是照顾她,都更方便。”孙达启说:“我要结婚的对象不是关超。”孙朗说:“啊?叔叔您不是开玩笑吧?”孙达启摇摇头,自己喝干了一杯酒,说:“我差点就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孙朗意外,问:“叔另有结婚对象?”孙达启说:“嗯,是美思尼前副总于志栋的妻子。”孙朗说:“于志栋?是不是和你一块儿出车祸的那个?”孙达启说:“就是他。”孙说:“那•••差点结婚又是什么意思?”孙达启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朗说:“叔,你要是愿意,要不我去找找嫂子,看看她的态度,是不是想回来。”孙达启说:“这样的女人,和她离了婚是我的运气。想当初,我出了车祸,她看我没指望了,就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婚,我是拄着双拐去跟她办的手续,现在她就是来求我,我也不会要她的了。”孙达启情绪激动,与孙朗连干几个,脸色就红了上来,舌头也抻不直了,断断续续地说:“你-----那头,怎-----么样了?”孙朗说:“上上礼拜,我去了赵家一趟,从他们家也看不出什么来,那两老的对我还是跟往常一样,赵副市长仍是叮嘱我看好落雁湖那一摊,暗中监视王江。”“哦。对林伟晗-----的死,落雁湖的人,怎------么说?”“都觉得挺可惜的。林伟晗为人踏实,没架子,人缘很好。”“你怎么------看?”“我有点疑惑,总觉得给林伟晗下个自杀的结论有些不对头,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头。叔你觉得呢?”孙达启说:“我对他,了解的很少,站在远处看,殉情,倒也合情理。郑青青还是没有线索吗?”孙朗缓缓摇摇头说:“一点线索也没有。落雁湖,我不知道篦了几遍了,跟地下的老鼠都混了个脸儿熟,但却连郑青青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王江的人也在找她,可知王江没有弄死她。要船没船,要车没车,她是插翅也难飞啊,落雁湖这个鬼地方,真是邪了门儿了。”孙达启没听完,脑袋一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孙朗把他弄到床上,给他把手机关了,收拾了饭摊子就走了。
顾福喜监听到关超与马宏曦约定见面的电话,忙汇报给赵,赵斌说:“马宏曦这老家伙果然有反心,他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他手里的东西,你安排小曼一定要拦截下来。”顾福喜说:“那就得上绝的了。”赵斌长叹一声,说:“关超啊关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老顾,我是很不愿意看到死人的事情发生的,特别是关超,她的身份不一般,如果她消失了,而她手里的东西却留给了别人,我们迟早会有灭顶之灾。”顾福喜说:“这里头的回合我也清楚,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拼,是死,拼了,顶多也就是个死,拼一下或许能拼出一条活路来。您放心,关超他两个的后事,我会办的神不知鬼不觉,至于他们留下来的证据,接着找就是了。”赵斌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记住,如果拿不到证据,不可以下杀手。”
8点多钟,住马宏曦楼下的小曼,来敲马宏曦的门,说:“马哥,您的坐便器又漏水了。”老马正在书房画画,画的是宝黛读西厢,图未画完,听外面小曼这么说,他搁下笔,看了看手表,仰天叹息了一声,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到出一粒胶囊,吞了下去,一边答应着小曼,一边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外,小曼和她身后的两个男子扑了进来,随手关住了门。老马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进书房,三人跟了进来,小曼坐在沙发上。老马颤抖着手拿起画笔,一滴墨汁滴在黛玉手里拿着的《西厢记》上。小曼说:“马哥,你就不用装模作样画什么画儿了,请你把你准备给关超的东西拿出来吧。”马宏曦说:“很遗憾,我不能。”小曼说:“那么马哥,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有你的老婆和女儿。”老马说:“小曼,请你转告你们的老板赵斌——赵副市长,在我这儿,他得认栽了。美思尼的账,我是保留下来了,但是,你们拿不到。干你们这行的,最明白一个道理:从死人嘴里掏不出秘密。”老马说完哈哈一笑,身子就往后仰去。小曼顿觉事情不妙,跳起身扑向马宏曦。马宏曦的笑容已僵住,脑袋一歪,断了呼吸。小曼试了下马宏曦的鼻息,沮丧地一拳击在桌子上,说:“这老狐狸死得倒快。”
9点整,关超和孙达启来到马宏曦的小区,孙达启带着关超径直来到马宏曦家的单元,关超摁响了408室的门铃,门铃里响了一下开门的声音,对讲门随即开了,孙达启警觉地左右看看,两人闪进了门。马宏曦家门前,关超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关超加大了点力度再敲,门开了一条缝,关超推开门,说:“马总,我们来了。”孙达启一把把关超拉到身后,关超也觉得异样,孙达启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关超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客厅到了书房,就见马宏曦僵坐在椅子上,关超惊疑地叫了一声“马总!”孙达启走到马宏曦跟前,他试了试马宏曦的鼻息,又看了看他的舌头,说:“是服毒自杀。”孙达启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又开了门走出去,上上下下看过了走廊,这才返回来,从裤兜里拿出两副手套,递给关超一副,自己戴上一副,两人小心地翻找起来。
楼下308室,小曼侧耳听着楼上的动静,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点点头,拿起电话。
关超与孙达启马宏曦家在翻找着。警车鸣着笛开进碧水小区。孙达启急忙走到窗前从窗帘一侧向下看去,说:“他们的人报警了。”他走到马宏曦身边,从他的裤带上摘下鈅匙,两人迅速退出。他们刚冲下三楼,就听到对讲门被拉开的声音,三名刑警匆匆走了进来。
一楼与二楼的平台处,刑警们与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妇和搀扶着孕妇的男人相遇,那孕妇“哎呀哎呀”地呻吟着,三名刑警侧着身子上了楼。
扮成孕妇的关超与孙达启出了门,关超从羽绒服里揪出两条围巾,孙达启拿过自己的围在脖子上,关超也把自己的系上。
无风的夜。关超家客厅,墙上的时钟指向1点,关超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目光不时地看向门口。孙达启开门走入,关超忙站起身,问:“怎么样?”孙达启说:“穿衣服吧。”关超便走到玄关处穿衣服,说:“我们现在去马宏曦家,我总觉得很危险,会中埋伏。如果警方确定是马宏曦不是自杀是他自杀,那么就有可能留下蹲坑的,而且还有另一拨人盯着我们,他们也会守株待兔。”孙达启说:“我看过了,马宏曦家没有蹲坑的,警方不会这么快就有结论,但肯定已经通知了在澳洲的马宏曦的老婆和女儿,她们会在明天赶回来,所以我们就必须在今天夜里潜进他家,找到东西,至于那一拨人,他们肯定会盯着我们的,而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硬上。手机的情况怎么样?”关超说:“万无一失。”孙达启说:“好,我们走吧。”
马宏曦楼前,孙达启取出马宏曦的鈅匙开了单元门,两人轻手轻脚上了楼,来的马宏曦门前,孙达启示意关超上楼,自己慢慢开了门,警觉地走入,每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关超走入,对孙达启点点头。
马宏曦的书房,孙达启拿手电筒照着,关超一本一本翻着书架上的书,墙上的时钟嘀嘀嗒嗒响着,孙达启焦急地看着表,关超小心地一页一页翻着书。孙达启示意关超停下,低声说:“这样不行啊,到天亮也翻不到百分之一。”关超说:“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孙达启说:“马宏曦约好了见我们,有人赶在了我们前头,但马宏曦没有与他们合作,我想,他在死之前很有可能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线索。”关超点头,说:“应该有线索的。”“你休息一下,咱们琢磨琢磨。”关超于是直起腰来,走到马宏曦的椅子上坐下,孙达启就把手电筒放在那幅宝黛图上,拉开书桌的抽屉检查,关超就把目光落在画上,权且欣赏。忽然她推了一把孙达启,指着黛玉手中拿着的《西厢记》,说:“你看这儿!”孙达启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问:“怎么啦?”关超说:“这书上的墨迹,不是作画的人失手滴上去的,而是故意点上去的,墨迹厚重而有力。马宏曦为什么要这么做?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留给我们的线索。”孙达启一时不解,说:“什么线索?”关超说:“快找《红楼梦》第三册!”孙达启很快从书架的上层把书取下了来。关超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又捏着书脊抖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两人好生失望,关超又来到桌子前端详那幅画,忽然悟出了其中的玄机,指点着画说:“老孙,你知道宝玉正跟黛玉说什么吗?”孙达启说:“我的小资MM,你就打住吧。”关超说:“宝玉说的是‘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对了,机关就在这儿,快,去找《西厢记》来。”孙达启又去找来《西厢记》,关超急忙翻到了有这句戏词的这一页,可是怎么看都并没有异常,两人又泄了气,合上书,几乎要绝望了。关超不死心,又拿起书来翻到那一页细细地去看,就感觉到这一页的纸略略有些不干净,关超想可能是我翻来翻去弄脏了,但她还是把手指放在纸上去触摸,这一摸就摸出了问题:这页一靠近书脊的地方曾经被划开过,又粘合上了,关超顿时兴奋,说:“快,拿裁纸刀来。”孙达启赶紧把自己的小刀解下来递给关超,关超小心地用刀子顺着书脊划了进去,书脊慢慢开裂,整部书便散开了,精装书的书皮内就露出了夹着的几页纸,原来,书皮被掏去了一层,放进去了别的东西。关超与孙达启对视了一下,同时长嘘一了口气。关超粗略看了看,说:“这几页应该就是美思尼当初引进设备时的原始单据了。”
楼下,小曼家的门无声地拉开一条缝。
孙达启拉着关超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把一根从外面顺进来的绳子的一端递给关超,关超戴上手套上了窗台,抓住绳子向上攀去。外面寒风透骨,关超的手指顿时如刀割一样疼,几乎是立即僵硬,她打了个寒战,差点手一松掉下去,屋子里,抓着绳子下端的孙达启急忙摇了摇绳子,关超被自己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长呼出一口气,赶紧向上攀去,她知道再稍顿一会儿,自己就会因手指麻木而坠地。关超爬上楼顶赶紧摇了摇绳子,不一会儿,孙达启就上来了,他解下系在烟囱上的绳子装进衣兜,拉着关超走到楼顶一侧有楼梯的地方。关超向下看去,但见灯光透过树影打过来,碎碎的雪花在灯光里乱乱地打着旋儿,楼下半明半暗,模模糊糊,一股劲风袭来,顿时灌的关超出不上气来,孙达启忙紧紧抱住关超,关超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避开风雪的刀割。孙达启说:“唉,相拥在风雪中,不能不说够浪漫,可是,相拥的地方却是高处不胜寒,凶险在下边,这样的浪漫何其残酷啊。关超,我们得赶紧往下走了,不然就冻僵了。”两人都跪在楼檐边上,孙达启抓住了嵌在墙上的螺纹钢作的梯子,一步一滑地往下走,关超在他的头顶上踩着梯子战战兢兢跟着下来。手指粗的圆柱形螺纹钢,本来着力面就是一条线,现在又被霜雪裹住,每踩下去一脚都会打滑、闪脱,手心紧紧抓着螺纹钢,刺痛的寒冷,犹如抓紧冰刀往肉里死攥。关超每踩一级梯子,脚下就严重地一滑,魂儿便惊吓的一下一下往出飞,手心疼的好似骨头和神经都裂开了,手掌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似的。孙达启下到了最后一级,手一松,跳落到地面上,随即抱住关超的双脚,把她放在地上。他们的身后,小曼与两个歹徒已经来到跟前,孙达启待关超刚一落地,便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同时拉起架势与小曼等人对阵起来。小曼笑了一下,说:“二位,我们恭候多时了,东西到手了吧?我不得不佩服您二位的智商,我这是守株待兔走了一条捷径啊,咱们手下的都是蠢货,打死他们也找不出来的,所以我不用他们去找,单给二位留着,呵呵。刚才你们往走的时候,我去老马那里看了看你们留下的痕迹,惭愧得很,没有弄明白你们的思路,还往不吝赐教,谢了谢了哈。”。
孙达启说:“蠢货就是蠢货,教一次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你有意请教,这一次倒是可以点拨一二。首先,马宏曦桌子上的那幅画,你们没有在意。”小曼说:“那幅画我们注意到了啊。”“我说的是在意。那幅宝黛图上,林黛玉手里拿着的《西厢记》上有一个墨点,那个墨点是马宏曦在你们进去之前点上去的,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你们的毒手,他宁可死,也不肯把账本交给你们。他的那一点墨迹告诉了我们东西藏在《红楼梦》里,我们从《红楼梦》又找到了《西厢记》,在《西厢记》里,我们猜出了该到哪一页去找,而找到那一页,如果不动脑子,仍然不会得到最终的秘密。”小曼点点头,说:“怪不得与你们斗那么费事。”
在孙达启与小曼说话的当儿,一阵寒风袭来,树上的雪纷纷落下,关超就看到树影里藏着一个人,那人在抖落钻进脖子里的雪。小曼说:“孙队,我们头儿有指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杀人,今天,说不定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把东西给我的,可我们却一定要得到,那咱们就只有霸王硬上弓了。二位,请了。”小曼说着就欺身过来,晃过孙达启,直取关超,那两位歹徒迅疾逼住孙达启,缠打起来。关超退后一步,拍出一掌挡开小曼的飞脚,小曼这一脚却是虚招,单等关超的掌呢,她见关超中计,冷笑一声,身子往旁边一闪,伸手就来抓关超,关超岂能不防备,身子向后一缩,小曼闪身扑了个空,不免踉跄了一步,关超立即抬起肘关节用力击在小曼的背脊上,小曼扑地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关超的脚腕,扯了一下,关超便仰面跌倒,两个人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掐,孙达启一身太极功夫,刚柔并济,那两个歹徒虽然是训练出来的打人的主儿,却也占不了便宜。孙达启担心关超与小曼纠缠下去,会体力不支,便飞起身来双脚踢向两个歹徒,那两家伙便身不由己,踉跄后退,孙达启得空一脚踢开小曼,拉起关超就跑,小曼起身,气定神闲地说:“孙队,你一定要逼我们开枪吗?你们能跑的过子弹吗?” 孙达启和关超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小曼三人都持着手枪,瞄着他两。孙达启冷笑,说:“马宏曦不怕死,难道我们会怕死吗?你们一定知道今天夜里我曾经来过一次,我那是来踩盘子的,我已经看到你们的部署,十分明白这次是有来无回的份儿大,但我们还是来了,因为我们必须把证据拿到手,这份儿证据是马宏曦拼上性命留下的。现在,证据是在我们手里,但同时,它也到了另一个人手里,我们用手机把证据拍了下来,又发送到那个人的手机上了。你们把我们打死,不过是多一项罪证而已。”小曼笑了笑,说:“死,对与一个人是终极考验,这个考验一结束就任何机会都没有了。新中国的解放,牺牲了多少先烈啊,而享受胜利果实的却是那些没有死的人,死了的人,绝大多数连尸骨扔在哪儿了,都不知道。那是在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逮谁是谁,这会儿子弹却长着眼睛呢,就盯着你们的脑门儿。你说我们杀了你们是多了一条罪状,那可未必,现在的天下可没有那么单纯,那么单调,早已不是概念在运作社会了,而是权力在把玩社会。二位千万不要以为你们能活到现在是你们的能耐,那可错了,错的太厉害了!只要我们老板咳嗽一下,你们随时会成为一堆零碎,在你们没有把所有的证据抠出来之前,你们得活着。那些东东不被找出来,就会威胁到不愿意面对它的大爷,寻找证据这事,还就得拜托你们,因为只有你们的智慧、你们的执着,哦,还有你们的正义,嘿嘿——‘正义’——才有可能获得成功。今夜,你们干的很漂亮,你们已经做完了你们的大部分工作,你们可以安心地上路了,至于你们以生命为代价收集到的证据,落在了谁手里都没有关系了,反正它们已经浮出水面,剩下的事就由我们来完成了,大不了多死几个人,正好跟你们就伴儿,黄泉路上岂不热闹些。”孙达启抱住了关超,说:“对不起,关超,是我把你带进险境的,你的婚姻的破裂,你的工作的受挫,你的受伤,以至于今天生命结束,都源于我给你的那张纸条,对不起,对不起,关超。”关超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心甘情愿的,从未后悔过。伟晗去了,冰梅去了,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孙哥,王江一伙的末日不远了,我们拼得值。”小曼说:“那好,二位就请上路吧,有多少话,在黄泉路上消消停停说吧。”小曼三人子弹上膛,瞄准了孙达启和关超。关超看到树影下的那个人好似在拔枪。突然,小曼他们的身后,天兵突降一般出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手掌起落之间,小曼三人便无声地倒地了。孙达启与关超大为吃惊,正不知该如何搭话,他们却已迅疾消失了。孙达启与关超顾不得多想,两人拉起手就往小区后门奔去,关超回头看了一眼树影下的那个人,他还在。
关超与孙达启出了小区,就看见一辆车停在门口,孙达启说了声:“快上!”就把关超推进车里,车子立即飞一般窜了出去,一路上没有发现有车辆跟踪,拐了几个弯之后,车子在一个涵洞前停了下来,下了车,关超看到阴影处停着一辆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孙达启拉关超上了车,他们先头坐的那辆车拉着这辆车的已经上了另一条路,疾驰而去了。 孙达启开着车直奔东阳村杏花公爹的养鹅场。
顾福喜像三孙子一样,弯腰缩肩站在赵斌身后。他的人非但没有从关超和孙达启那里拿到老马的账,而且还被不明身份的人击昏,他是真没法子向赵斌交代。赵斌背抄着手站在窗前,拧紧眉头,目光无聚焦地向下看去。在W市,在他这个公安局长的势力范围内,竟然存在着一股敢向他叫板的势力,这股势力一次出现在落雁湖,成功地制造了林伟晗‘殉情’事件,而自己还不得不屈从人家的意思,以‘自杀’结案,这是多么憋气,多么恼火啊!对这码事,他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人家这一次又给了他个难看,而自己还是得忍着。眼下,任何风吹草动自己都经受不起,自己必须护住波澜不惊的局面,没有什么事情比进常委更重要。关超手里拿着的证据,那是手榴弹,在她投出去之前,很可能自己会先被炸死。小曼他们以死相逼,仍然没有令她屈服,关超是拿定主意要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了。赵斌的心彻底凉了。
赵斌慢慢转过身来,说:“老顾,这几个人的来头我们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你的人里有人家的人,正因此,人家的出现才那么适时、适地,但他们却又无意夺取老马的东西,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这样看来,他们眼下还不会有大的动作,这也正符合了我们希冀平安无事的愿望。自责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回去好好滤滤你的人,找出卧底,这是你的当务之急。”
自从陆久杰上次在关超家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两个人的关系就有了本质的变化,陆久杰清楚,关超虽然仍未拿他当铁杆,自己只是外围,但这也就够了,恰恰好,不深也不浅。马宏曦之死虽然像是死于心梗,现场也没有任何可疑线索,但因关乎人命,案子就上到了陆久杰的桌子上,他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立即就断定马宏曦死于非命,而马宏曦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一定是他与关超取得了联系,要把东西交给她,而这个信息却泄露了,被赵斌的人知道了,因此赶过来杀人越货,但这个信息又是如何泄露的呢?马宏曦家因为110出警快,所有没有被翻动,这就是说双方都还没有得手,那么,双方都有可能半夜再来。他顶着严寒,留在隐蔽处观察,12点多,果然看到孙达启来了,他把绳子的一端拴在楼顶的烟囱上,另一端拉进了马宏曦家的窗内,显然,孙达启与关超是要攀上楼顶,从楼的侧面往下走,陆久杰点了点头,不错,这是唯一的出路,楼里肯定有对方的人埋伏,但这条路却令陆久杰很为关超担心,风高梯滑,危险系数极高。1点多钟,关超与孙达启进了马宏曦家,陆久杰紧张起来,知道一场武戏就要开场了,他提前一步来到楼梯下,隐身在树影里,不久,果然看见一女二男悄然出现。当关超与孙达启从楼上下来,遭遇险情,他已经拔出了枪,要暗中救援关超之时,却有另一拨人突然出现,击倒了这三人,关超与孙达启得以脱身,而那一拨人随即消失在夜色里。这令陆久杰很是惊异,这一拨又是谁的兵马呢?
关超中了风寒,去医院输了几天液体,但却不见好,低烧,头痛,浑身无力,一天天耗着,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去看中医,大夫说是拖成伤寒了,得大养,于是抱了一堆草药回了家。孙达启本想去见周桂琴,可眼见关超心已痛极,身又沉疴,他只得打消念头,全力以赴伺候关超,其他的事,也只是说说而已了。这天,孙达启又去大夫那里拿药,关超看电视看倦了,拿起手机想打游戏,却发现手机后盖有一条细细的裂纹,她想一定是在咖啡厅外被袭击那天摔的,当时手机在手里拿着,身体倒地时手机碰在了地上,她赶紧穿衣服,趁着孙达启不在,出了家门。专卖店里,她跟前台接待员说要给手机换个后盖,前台接待员把她的手机拿进身后的工作间,工程师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眼神怪怪地看了看关超,说:“您的手机是从哪里买的?”关超说:“诺基亚专卖店。”工程师说:“您的手机给别人用过吗?”关超说:“没有啊,怎么了?”工程师指着手机电池,说:“你看,你的手机里头多出来一个东西。”关超果然看到电池上附着着一个小小的圆片,她疑疑惑惑地说:“我没有打开过我的手机,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手机本身就具有的。”工程师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部手机装有这样的东西。我听说过,也有幸见过,这是窃听器!”关超顿时就头痛了起来,两手抱住头,无声地呻吟,工程师问:“要不要把它取下来?”关超说:“不用了,就让它留着吧。”回到家里,关超说给孙达启,孙达启说:“这样,之前的一些我们猜不透的事情就都得到解释了。关超,你是个马大哈的人,你好好想想,你的手机真的没有人用过吗?”关超说:“我从农村回来,报社同仁、同学与社会上交的狐朋狗友,轮流叫吃饭、唱歌,这次出事后,又被摆酒压惊,吃喝玩乐,我哪里弄的清什么时候出了问题。”关超一边说着一边琢磨,脑袋就又疼了起来,两只手用力抵住太阳穴。孙达启忙说:“算了算了,也真的无从想起。不过,坏事也能变好事,这个窃听器,也该为咱们服务服务了。”关超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又买了一部手机,咱们通话用新号码。”   
王江拿了一张银联卡去看回来奔丧的马宏曦妻子廖淑清和女儿马倩倩,他哀悼了几句后,转入正题,说:“我虽然离开了美思尼,但还没有完全抖利索,因为台商还未接手,这段日子,美思尼是老马在经手。现在老马突然辞世,美思尼的运行就卡住了,老马的电脑没有人能打开,而一个国企离开了账目,就什么都说不明白了。我侥幸地想,也许家里人知道老马的密码。” 廖淑清不假思索,说:“老马从来不把单位的事情跟家里人说,我们跟老马网上的聊天记录,已经提供给公安了。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一句与美思尼有关的话题。至于他单位计算机的密码,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知道。”
王江向赵斌汇报,说:“母女两个口封的很死,怎么办?”赵斌说:“这倒是她们的聪明之处,她们明白,如果想安生活着,就必须拒绝任何麻烦,我会尽快让她们离开W市。”一周后,母女二人获准可以离境,她们就着手变卖家产,王江的人全程监控。
关超手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要她明天中午务必出现在北京大栅栏兰州饭店。关超打电话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发短信询问,没有回复。关超跟孙达启研究,两人都不得要领,但却不能不赴约。
关超去发廊剪发,看着自己如瀑的青丝纷纷坠地,鼻子酸酸的,从发廊出来,关超回到家里,一通倒持后,就成了一个留着锅盖头的混混了。
入夜,一列开往北京的火车在疾驰。一节卧铺车厢里,关超与孙达启蒙着头睡觉。
马宏曦妻女从W市飞到北京不到9点,北京飞澳洲的飞机,8个半小时后才起飞,母女俩就乘机场的大巴进入北京市区,这时已经中午了,两个人到了大栅栏,一边逛街,一边找地方吃饭。跟踪她们的小曼和她手下的男子,早上就没吃饭,这会儿尾随她们走了大半条街,早饿的肚子咕咕叫,好不容易,母女俩终于相中一家兰州饭店,走了进去,小曼他们赶紧跟进去,找了个合适的座位坐下。靠窗子坐着化了妆的关超,她慢条斯理地吃完,起身去了洗手间,马倩倩看了看埋头大吃的小曼两个,站起身,快步走进洗手间。小曼抬头向马倩倩那边看去,发现马倩倩不在了,脸色顿变,站起身来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马倩倩,于是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关超走出厕所,马倩倩迎面走来,马倩倩低声说:“关超。我爸把你的照片传给我了。”关超说:“倩倩。我在你家见过你们的全家福。”马倩倩把一个小东西塞到关超手中,说:“我爸在约好与你们见面后,就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发在了我的机子上,让我传到U盘上,同时把你的照片和QQ号给了我。” 吃完饭的客人陆续往出走,关超走出饭店。饭店门外,孙达启坐在一辆出租车里,见关超过来,忙推开车门,关超落座,出租车绝尘而去。小曼赶到洗手间,去拉厕所的门,马倩倩走出,小曼只得假装解手,走了进去。马倩倩回到自己的座位,微微对母亲点了点头。小曼走出洗手间,看到马倩倩母女还在座位上,长嘘了一口气。
夜。关超家。关超坐在电脑前,孙达启站在她身边,关超把马倩倩给她的小袋包打开,取出U盘和写有QQ号码与密码的纸条,把U盘插到电脑上,输入QQ号和密码,但却显示密码错误,关超申请帮助,显示Q主加密,需输入加密口令,这下关超抓瞎了,因为马倩倩给她的纸条上并没有口令。老马为什么又留了一手?这令关超和孙达启很是不解。这可怎么办?关超与孙达启都不是电脑高手,又不能找个高手来解密。关超说:“只有一种解释,老马对我们的电脑不放心,怕黑客已经侵入。”孙达启沉思着说:“看来得问问布衣臣心了。”
布衣臣心给孙达启的回答是:“不必考虑解密,这个应该是老马的意思,留待最后上司法程序,由相关部门去做吧。”
这个“布衣臣心”,孙达启向关超透露过,就是那个藏得很深的盟友的网名,只是直到结案后关超也不知道布衣臣心就是那个待她像哥哥一样的人——贺志清,W市日报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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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孙达启接到布衣臣心的短信,要他去九里镇碧水苑,孙达启问关超:“九里镇辖东阳村吧?”关超说:“是啊。”孙达启说:“有个碧水苑,在九里镇的什么位置?”关超说:“碧水苑是个刚建起的住宅小区,离东阳村不太远。你问这个干什么?”孙达启说:“布衣臣心让我现在过去。”关超说:“那你快去吧。”说着起身去找车钥匙,孙达启说:“他让我坐公交车过去。”
孙达启一走,关超立即穿好衣服出了门。自从在老马家那通折腾后,原本就病的不轻的她又被风寒顶了,身体便一直振作不起来,孙达启很是心疼,看得她很紧,连门都不让出,强迫她在家养着。现在孙达启去了九里镇,两个小时之内回不来,关超就决定趁这个机会去一趟公墓。冰梅和伟晗下葬时,虽然媒体有报道,但她病的七死八活,孙达启便不许她去送葬。
孙达启来到九里镇碧水苑,按照孙达启的提示来到一户住宅。客厅里,布衣臣心和一个50岁上下、微胖的男子在等他,这个微胖的男人是这家的男主人,姓潘,是九里镇的镇长,关超下乡就遭到他的盛情接待。落座后,布衣臣心开门见山,说:“老孙,老潘前几天去省城,在鹿鸣水榭又一次见到了一个人,你看一下,认不认识这个人?” 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孙达启知道这个鹿鸣水榭是专门提供给省一把手包开承休息的,能进得了那道门的人,必有非同一般的身份。他接过来手机,虽然屏幕上的人只是个不太清晰的侧影,但孙达启还是辨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公墓建在山顶,之字形的山路两旁,松树经过几十年的培育已经成材,在冬雪的衬托下,绿成墨色。
先后死去的四个人里,书庭的骨灰已被他哥哥带走,马宏曦生前签了器官捐献,便尸骨无存,只有伟晗和冰梅埋葬在公墓。
关超在公墓办公室查到了林伟晗和卢冰梅的墓号,一个是馨源区919,一个馨苑区是920,两个墓挨着,这让她得到了少许安慰,办公室有现成的祭品——花圈和柏枝,花圈直径约30公分,很精美,固定在铁丝扎成的三脚架上,微向后仰,立的十分稳当,关超买了两个花圈、四片柏枝、两束香,公墓工作人员提醒她再买一个打火机,用来点香。
关超拿着祭品出来,按照路标指示牌找了过去。
公墓的规模非常之大,把一座山全部据为了己有,山势开阔平缓,大门围墙堂皇古典,园内曲径与石阶互牵,亭台与松柏相映,石子铺路,石像如生,远远近近的陶瓷动物体内藏着喇叭,放送着轻柔的音乐。虽然是冬天,万物萧条,但繁华被白雪掩尽,反倒显的洁净清雅。分档次划开的群墓区,虽然外观上简奢有别,但都被规划和管理的整齐而干净。关超慢慢走着,心想人生后花园原来一点不恐怖,反倒令人有向往之心,也不知道伟晗与冰梅在这里过得怎样?一会儿一定要问问他们。
林伟晗与卢冰梅的墓属于中上档次,黑色的大理石碑,汉白玉石桌,汉白玉小香炉,青石围栏,水磨石地面,卢冰梅的墓在前,林伟晗的墓并列于一侧。尚未走至墓前,关超停了脚步,不敢再靠近了,她不能相信冰梅与伟晗真的消失在里面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接受的信息是假的,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伟晗和冰梅,他们活生生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自己跟前,这两座莫名其妙的东西,与伟晗和冰梅毫不相干!绝对的不相干!站着站着,她突然地就嚎了一声“冰梅——”在惊天动地的哭号声中,关超扑到了冰梅的墓前,脚下一滑,已软如湿泥的身子就跌倒在了地上,她哭号着,疯了一样用手掌抽打开覆盖在石桌上的雪,双手伏在石桌上,哭了又哭,眼泪似乎早已流尽了,哭出来的只是一声比一声低哑的嗓音。涕泣着,关超提起精神把花圈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两边各放上一片柏枝,掏出香炉里的雪,把香束点着插了进去。起身来到伟晗墓前,把祭品都安置好,她绕过石桌抱住石碑,哀哀地叫了一声:“伟晗~~~”身子就出溜了下去,跪在了雪地上。
出现在关超身后的人是存心要她的命的。他把关超的脖颈夹在自己的臂弯里,把她提溜了起来,死命地往紧勒,关超挣扎了两下就明白毫无用处,于是便松懈下来,轻轻嘘出一口气,静等向死神交付生命了。她已经身心俱疲,太累了,太疼了,撑不住了,逃离现实,与冰梅和伟晗相聚,那是天一样大的幸福,眼下就可实现,干嘛还要挣扎呢?三个人重新聚在一起,那就是一番新的景象了,冰梅比自己更爱伟晗,自己是用心去爱,而冰梅用命去爱,伟晗与冰梅是生死夫妻,而自己就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三个人可以每天都无忧无虑,开心地大说大笑,那该是怎样的日子啊。
就在关超从那人的手臂上放下自己的双手时,那人却突然松开了她,关超忽地想到一个人,说:“王江。”
冤家路窄,祭坟都能撞上。王江猝遇关超,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个女人,自己何曾惹过她半点,可她却死死盯着自己,仿佛不把自己送入地狱,她就白活了。自己曾有机会灭掉她,但赵斌却坚决反对。一直以来,他隐约感到赵斌护着关超,并不仅仅是他所说的因为攸关大局,关超死不得,倒像是他爱上了她,因而万分不舍。赵斌养虎贻患,关超步步逼近,当赵斌决定了痛下杀手之时,却又被别人搅了局。如今的落雁湖,王江无论出现在哪里,人们都会“呼”地散开,他们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绝境里的困兽。楚歌在耳,王江只觉得落远湖风声鹤唳,梦中,绞刑架款款垂下,冰梅之死,更令他颓败的神经几近崩溃。今天,关超落在自己手里了,豁出去杀了她,自己无非一死耳,迟早的事。勒住了关超的脖子,关超的性命就开始以秒计算了,忽然,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不~~~”那幽幽的声音分明就是冰梅的,同时石碑下面的花圈“咕噜噜”滚下了桌子,王江大骇,立即松开了关超。而关超却看到树梢骤动,发出“呜~~”的一声响,几簇雪片纷然而降,那原本稳稳地停靠在石碑底的花圈,竟然自己翻着跟头滚下石桌。
关超在鬼门关前露了一脸儿,一颗心犹自乱跳,不明白王江为何欲杀又止,她拾起花圈重新放到石桌上,转过身来,却看到王江神色大异,她心里好生诧异,稳了稳神儿,说:“既然在冰梅面前,我就以妹妹的身份,称呼你一声‘姐夫’吧。”
王江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关超说:“你问吧,但我不一定回答。”王江说:“你和赵副市长是否有特殊关系?”关超说:“智商短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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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6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好加点荤的,让看的人血脉喷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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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6 17: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过来看看,准备吸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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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7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了第7章,关超这么一个聪明理性的女人,咋这么容易被这几个男人打动呢。不过,现实这么复杂,情感也难免如此。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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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老沙的意见。也有朋友指出主角关超的两性情感与行为都比较乱。书中关超对爱情是很忠贞的,她只爱她的丈夫——后来的前夫林伟晗,离异期间她与诗人吴书庭有过稍纵即逝的爱情。在婚姻之外,她与赵斌和陆久杰有性爱关系,在当今这个社会,应该不是不能容忍。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女性,不妨就把这点算做她的缺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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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8 10:39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江长叹一口气:“古往今来‘情’这个东西毁了多少铁血男儿啊。”
关超说:“王江难道你不清楚吗?我把命都拼上了!”
王江说:“我没有说你用了美人计,即使你用了,也无可厚非。我只是说,在所爱的女人面前,男人没有不弱智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赵斌不信任了,或者说失望了?”
“我不会认为一个朝夕不保的人,会比一个堂堂副市长更有希望。”
一队下葬的人走了上来,在不远的地方停下,几个女人嘤嘤地哭泣,男人们动手放置骨灰盒,盖好盖子,立起石牌。焚烧冥钱的烟火腾升起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扑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身边八、九岁的小男孩跟着大哭。男人凄哀、绝望、痛惜、不舍的哭声在旷野里传的那么远,那么凄惨,关超与王江的谈话被打断了。
半响,王江说:“人们都知道坟墓埋的都是死者,但有时也会埋入活人。”他指着卢冰梅的墓,说:“这里也不单单埋着冰梅。”
关超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埋进去的还有我。我的心,和冰梅埋在一起了。这世上,没有人知道我对冰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包括冰梅自己,她甚至是因为恨我而寻死的。”王江转过身去,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峦。关超再一次涌泪如泉,王江喉结蠕动着,无声地吞咽泪水。
不断有零零星星拿着祭品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关超缓缓地说:“我也失去了我的至爱,我懂得心如死灰的感觉。可是活着的人,没有了爱情也还得活下去,为了孤零的自己,为了别的人,甚至仅仅是为了社会责任,而活着。王江,赵斌他是困兽犹斗,来日无多了,现在落雁湖又出现了异己势力,你又何尝没有感觉到你的日子是风雨飘摇。”
王江默默长叹了一声。
“王江,我需要从你这里了解伟晗之死。”
“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老林的死与我无关,他死于另一只手。”
“这只手为什么会伸向伟晗,这个疑问,现在无解,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放过你。王江,你转个身就可以救自己。”
“你是想策反我吗?关超,我明白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是奔结局去的:要么做富贵之人,要么做饮恨之鬼。活一天就要活出体面来,要我人不人鬼不鬼地耗到死,关超你看错人了。”王江说着转身往山下走。
关超说:“王江,青青现在怎么样了?”
王江说:“眼下她在落雁湖的某个角落过起小日子。”
“你是说你放开她了?”
“我只是眼下无暇顾及。”

第二十七章

春节到了,杏花给关超打电话,问她怎么过年?关超说:“父母在南方姐姐家,他们要去国外旅游,自己感冒了,不能一起去了。”杏花赶紧说:“你回来过年吧,村长老武让我告诉你,请你一定一定回来。”关超答应着,心里想:杏花他们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孤家寡人?自己没有跟东阳村的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婚姻,伟晗丧生,即使他们看到了媒体的报道,又怎能知道伟晗就是我的老公?关超跟孙达启商量去东阳村的事,孙达启说;“盛情难却,但你一定要注意给身体保暖,屋里、外头温差大,你可要穿好衣服,另外,别累着。”关超笑说:“大过年的,人家们都休息了,我难道会累着?” 关超问孙达启有什么安排?孙达启说:“我回老家,在爹妈跟前认真当当儿子,自从参加了工作就没有给他们搂过一耙柴禾,清过一次粪圈。前年出了事到现在,我都没有回去过,一来受了伤,二来怕二老问到我前妻,他们不知道我离婚的事。”沉默片刻,关超说:“过了节你去找找周桂琴,跟她好好谈谈。”孙达启说:“我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她不接。等咱们的事出来结果,我上门请罪,如果还不行,那也就没辙了。”关超说:“对不起,老孙,对不起。”孙达启说:“要说对不起,也该我对你说。关超,你失去了太多,是我把你拉进来的。对不起,对不起。”。关超长叹一声,说:“我失去了书庭,失去了伟晗,失去了冰梅,我想,除了这条命,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年三十下午,关超买了一大堆东西赶赴了东阳村。农村的大年夜比城里红火多了,家家门前垒着旺火,大门的门檐上飘动着大红大绿的大字腿子,上面写着吉祥词儿,院子里鞭炮皮,把満院子铺的花花绿绿,空气里是好闻的、喜兴的硝烟气味,俗话说“二十八、九活见鬼,三十、初一童男女”,接近傍晚,大人孩子都换了新衣服,一个个头净面光,喜气洋洋,屋子里,墙上是色彩鲜艳的年画,占了大半堵墙,当地的圆桌上,茶杯茶壶全套都是新的,瓜子、糖块、茶筒,花花哨哨摆着,一地瓜子皮,炉子烧的热热的,卧室里炕火慢慢燻着,满炕铺着新床单,推开门就有暖洞洞的感觉。人们早早地吃过年夜饭,等着看春晚,男人们坐在沙发上吸烟喝茶,老人、女当家、孩子们则围住圆桌坐着,吃糖磕瓜子。午夜,春晚结束,家家户户放炮接神,一通炮响后,村子便渐趋沉寂,大人孩子都乏了,睡去了。关超拎着自己带来的一墩子麻雷,俗称二踢脚的,轻手轻脚出了杏花家大门,走出巷子到了野外。夜空晴朗极了,满天晶亮晶亮的星星,有风但并不凛冽。关超拆开捆炮绳子,点起一根香,右手戴上手套,拿起一个麻雷虚虚的捏住,略微嘘了一口气,左手哆嗦着把香火喂给炮焾子,炮焾就“吱吱”地响起来,关超心跳突快,正要把炮扔掉,那炮却“忽”地一下子窜了出去,几乎同时,一声剧响,关超一惊,紧接着半天空又是一声炸响。二踢脚的魅力就在于对第二声的期待,第一声只是个信号而已,值得渴望的是第二声,仰着脖子等,等到第二声脆响炸开,放炮的人才会得到满足,这时关超不由的有了一种成就感,接下来就顺手了,一个接着一个地放,她就想原来危险也是可以适应的。纷纷扬扬的纸屑由空中落下,关超望空轻轻叫着:“书庭,伟晗,冰梅,马哥,过年了,我来看你们••••••”一语未竟,她已泣不成声。书庭之死,至今没有凶手的线索,伟晗之死,死的不明不白,冰梅殉情,其状不忍粹睹,马宏曦为了保全证据而自杀,一个个逝去的生命,给她的优越的浪漫和那浅薄的幸福感,涂上了厚厚的血糊,关超清楚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如今即便是哭泣,眼中流出来的也已不再是泪水而是血水了。低空中不远处,分明地站着书庭、伟晗、冰梅和马宏曦,他们目光闪闪,欲语又止,几片纸屑落在关超脸上,竟是湿湿的,关超明白纸屑上载着他们的眼泪,她一边哭着,一边一个接一个地放炮。手机响了起来,是陆久杰的拜年电话,两人互道了贺语。陆久杰是伟晗专案组的负责人,伟晗自杀的结论就是他公布的,专案组之所以定性伟晗为自杀,是因为赵斌坚持要这个结论。关超与孙达启分析,伟晗不会是死于赵斌之手,这就是说另有一股可怕的势力悄然潜入了落雁湖,赵斌不会不明白这股势力对他的威胁够多么大,但他为了进常委而不得不捂住任何可能出现的麻烦,所以他才要草草定案。陆久杰从一开始与关超对立,到转而示好,表明了他想脚踏两只船,最后不管哪一方占了上风,他都有油水可捞,至少不会一个跟头栽下去。关超认为,蔑视归蔑视,但这总归不是坏事,半个盟友也是盟友,最起码他不会伤害自己,她相信在她和孙达启夜盗马家遭遇小曼埋伏那晚,隐身在树影里的人肯定是陆久杰,他在伺机而动,准备援手,虽然他最终没有现身,那也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制服了小曼他们。关超与陆久杰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大病初愈的关超,在陆久杰蛮横有力的进攻下,举了白旗,身体的饥渴令她的理智溃不成军,事后她狠狠地骂自己不是个东西,那哪里是做爱,纯粹就是他妈的性交。她可以接受陆久杰的性行为,但却坚拒孙达启,因为她必须成全他,孙达启是抱着婚姻的愿望的,他爱她,却不得不委屈地面对她给与林伟晗的切切深情,她不能给他婚姻,就不应该给他奢望,任何的含糊不清,任何的苟合,都是对他的伤害,孙达启终会有自己的姻缘,她应该成全一个身心干净的男人,她和他的关系绝对不可以龌龊的。孙达启也果然找到了属于他的好姻缘,但却在他与周桂琴大喜的日子里,传来了伟晗与冰梅的死讯,关超悲绝,几近命断,孙达启不得不扔下新娘,奔回关超身边,周桂琴知道孙达启与关超同居,她本来就对他们的关系心存芥蒂,婚宴上孙达启弃她而去,令她羞愤难当,婚姻便作罢了。
旷野的夜风,黑重而缓慢,像把一件黑袍给关超飘飘忽忽披在身上,不冷,但阴沉沉的。300个麻雷只剩一个了,关超把这最后一个向空中高高举起:“书庭,伟晗,冰梅,马哥,你们放心,我是不会退缩的,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与你们聚首,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但在此之前,我会拼尽最后一口气!”
正月初一,新年伊始,家家户户畅着大门,串门子的来了,进了院门就笑着大声说:“拜年的来了,扔出来压岁钱就走呀,就不进去啦。”主人就赶着开了屋门,笑着说:“压岁钱好挣,就看你头磕的响不响了。” 年轻人串门子拜大年都在上午,东家出西家进,顺便就碰好了下午耍钱的头绪,上年纪的老人儿,一般都在下午串门,也凑在一块儿,坐在暖洞洞的炕上,围成一圈,摸毛鱼子,也会有块儿八毛的输赢。那些不耍钱的,则半前晌就喊到一起开始捣烧酒,溜灰话,笑声几乎把房顶抬起,做饭的女人们一边骂着,一边笑的比男人们还响。从初三到十五,请客摆酒是轮着来的,关超被拉来拉去地吃请。
剧团来送戏。一般都是日场戏不如夜场戏好看,因为白天的时间,大多数人不在酒桌就在赌桌,只有小孩子和老人们来看,而小孩子们是没有耐性的,跑出跑进地添乱,老人们嫌冷,也是你来我去,剧团也就瞎凑合,平时的土匪甲、群众乙这时就唱起了主角的戏,因为他们总出岔子,倒招的笑声不断。有一天上演《智取威虎山》,在杨子荣打进敌巢这场戏中,座山雕与杨子荣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座山雕:“脸怎么红了?”
杨子荣:“精神焕发。”
座山雕:“怎么又黄了?”
杨子荣:“防冷涂的蜡。”
可是饰座山雕的演员忘了第一问了,直接就问第二句:“脸怎么黄了?”饰杨子荣的演员只好回答:“防冷涂的蜡。”座山雕又问:“怎么又黄了?”杨子荣就笑了,说:“我又涂了一层蜡。”关超是熟悉这场戏的,看到这儿不由的笑了起来,而令她捧腹的还在后头。最后一场戏中,一个土匪匆忙上场,向座山雕报告说:“三爷,不好了,共军打进来了!”饰座山雕的演员一下子慌了,忘了词儿,脱口而出:“拍你妈的逼!”那个土匪也急了,也脱口而出:“球才哄你!”关超哈哈  大笑,人们跺着脚叫好。有一个站在关超身边的观众会拽词儿,跟关超说:“这戏演得才好呢,有生活。你想啊,当土匪的嘴里要是没脏话,那还是土匪吗。”
到了夜里,打坐腔的就与剧团唱起对台戏。双方各有各的优势,剧团这边,主演都披挂上阵,粉墨登场,扮相好,唱得好;打坐腔这边也都穿戴的齐齐楚楚,打了脸子,把二人台小戏唱的声情并茂。二人台在乡下历来受欢迎,再加上他们把黄段子可着劲儿往出扔,引得叫好声传得老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收入自然不菲。
关超每天吃酒,看戏,打牌,乱乎的还挺累,心里感慨:人家这才叫过大年呢。因为每家都是大鱼大肉,到了晚间,关超就求杏花给她熬小米粥。杏花说:“别人家都是好东西给你往上端,回了咱家,我就拿稀粥咸菜管待你?再说了,这大过年的,稀粥咸菜也犯忌讳呀。”关超好说歹说的,杏花也只好听她的了。小米粥是用一种叫红谷米的小米熬成的,这种米熬的粥,色泽发红,黏稠微甜,米的香味非常突出。咸菜是秋天收回来的小萝卜、小芥菜疙瘩加调味料腌成的,等到冬天腌透了就捞出来,放进笼屉里蒸,这样的咸菜,色泽深红,酸咸适口,有嚼头,越嚼越香,比风干肉还好吃,因此就叫肉咸菜,这两样都是关超的最爱。
村长老武初五这天宴请村委会的委员们,这倒也不算行贿什么的,其它的委员们也都要互相请酒,交流沟通罢了。老武前一天就专门来杏花家把关超安下了,关超说:“一个电话的事,老武哥何必跑这一趟。”老武笑着说:“正儿八经来请,才显的真心诚意。”关超说:“初一那天我就去你家拜年,没见着你,嫂子说你去了你父母那里了。我也要正儿八经对你说声谢谢呢。”老武说:“谢我?为啥?” 关超说:“为了救郑青青那回事。”老武说:“那不是也没办成嘛。”关超说:“事归事,心归心。我谢的是你们这份心。”老武说:“俺们庄户人没啥可牛的,只有这一对凿子(眼睛),能挖进人的骨头里,处上个半月二十天,他就是个七十二变的孙猴子,也能分剥出他的本性来。关记者你在俺们村住了那么久,你的本性,俺们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你做的事情是正气人做的事情,俺们没说的,豁出一份儿去了。” 关超不由得鼻子酸酸的。“还有,大补汤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个汤吗,这个人情,你记在我账上好了。”
老武家的酒席与别人家的略有不同,除了七荤八素,还张罗出一个汽锅乳鸽,这道菜明显是专门给关超做的。席上有个30多岁的后生,老武说是他姐姐的孩子叫潘兆雄在省委秘书处工作,他爹就是九里镇的镇长潘波,他媳妇也是本村的,大年这几天,两口子的七姑八姨抢着做东,两人就分头各奔各的亲戚了。关超与潘兆雄伸手握住,两人相视一笑,原来这个潘兆雄就是那天看《智取威虎山》时,跟关超说“这戏演得才好呢,有生活。”的那位。老武和委员们说他们的事,关超与潘兆雄便由新闻聊起,几句话聊过,两人都感觉很舒服,心里就认可了对方,于是交换了QQ号。两人虚虚实实地互相恭维着,潘兆雄说关超是“无冕之王”,人上之人,关超说潘兆雄每日在首长眼前效力,前途无量,潘兆雄说充其量自己只是个鞍前马后的仆人,关超则说自己的东东多是奉命之作,精华少,水分多。老武他们的事说完了,菜也上齐了,老武首先代表几个委员向关超敬酒,感谢她对东阳村的付出,关超说过去的事了,而且也已经谢过了。老武说:“别人的好,我们一辈子都记着呢。再者说,我们也许还要求你呢。”关超说:“求字不敢当,东阳村只要用得着我,你们咳嗽一声就成,我随时出现。”大家都免不了要轮番感谢关超一通,叮叮当当一阵酒杯响,头遍酒就过去了,老武郑重其事地给关超满了一杯酒,双手捧上,说:“关记者,这杯酒,是我代表全村老小敬你的。”关超说:“怎么又返回来了?”老武说:“你先接住酒杯,听我说原由。”关超于是双手接过酒杯。老武说:“关记者你也清楚,咱们村是个穷村子,在管理上,咱们也赶不上那些先进的招数,仍然停留在嘴说纸记的阶段上,年前乡里开会,会上,乡领导提出:来年各村必须实现网络化管理!这可把我们难住了。买一台电脑不成问题,问题是把历年的账都要搬到电脑里去,这就是说得建一套新账,我打听过了,请人建一套新账,少说得三、五千块钱,还得有一个懂电脑的人日常操作,这样的人,咱们村也没有,我也不打算请一个,我还每天下地呢,倒请别人来坐着拿钱。我们几个研究了好几次,最后决定请你来兼职。你每个月来一次就行,平时有什么零碎要记的账,仍由高会计记下来,你往返的路费以及报酬,你说了算,我这儿实报实销。”关超说:“建帐不难,我有好几个会计师朋友,他们会帮这个忙的,至于记账,这样吧,我也不要报酬,你们不是要送我一个荣誉村民的称号吗,不如让我当一个货真价实的村民好了。我看村子里有好几处空着的院子,拣那不很破的卖给我一处,略微收拾收拾就能住,我是真的有心思在东阳村落户呢。”老武与其他几个委员交换了一下眼神,众人都是满脸的高兴,于是老武说:“这可太好了,你给了我们一个意外惊喜。空出来的院子有6处,都是在大城市里混的不错,站住了脚,买了楼,置了车的主儿,人家不回来了,委托村委会处置。崔二虎的院子年前刚空出来,我看就挺合适,位置好,离村委会近,离杏花家也不远。我们几个研究一下,给你折个价,我们出人帮你修好。”关超说:“行,我这就是个正而八经的农民了。”潘兆雄与关超碰杯,笑着说:“人不亲土亲,那是真亲,咱们亲亲儿的干一个。”关超听着就噎了一下,说:“这杯酒先存在这儿,等事成之后再喝不迟。”潘兆雄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关超偏又合上了他的想法,他正抱歉呢,听关超这么说,他赶紧巴结:“关记者你可记着 ,乔迁之喜,我是要来讨酒喝的。”关超笑说:“我巴不得呢。别忘了红包,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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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0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关超身体有了明显的起色,但脑外伤留下了后遗症,看书的时间稍长就会头疼,通讯员们发过来的文章,她不得不咬着牙去看,她的农村调查的论文也只好搁浅了,有时候她想这也许是心理暗示吧,其实并不真的那么疼,就如吸毒的人,心瘾而已。干活儿不成,上网的时间就多了。                  
潘兆雄网名“五斗”,过完年就加了关超QQ好友,两人聊的挺投机。这么多年泡网,关超经手过不少网友,真正会聊的人非常之少,所以关超也很乐于跟五潘兆雄斗嘴,苦寂太久,她的潜意识里渴望心灵按摩。新闻、文学、历史、旅游、论到那一段两人都有交流之趣。潘兆雄游览过很多名胜古迹,他的散文、尤其是游记,写的非常好,关超由衷赞赏,潘兆雄说那都是服伺领导沾的光。关超暗想天下八斗之才原来随便就能撞上一个,人家还不是专业玩文字的,自己这两下子真没啥可牛逼的。潘兆雄非但字字玑珠,文如锦绣,他的越界言语那也是流畅自然,收放自如,直击关超,关超沉住气回击,两人的较量竟也不分高下,潘兆雄很开心遇到对手,关超也有同感。
关超的网名是“投石问路”,潘兆雄就昵称她“小石子”。潘兆雄网名“五斗”,关超也戏称他为“折腰”。
潘兆雄说:“我这辈子不为五斗米折腰,还就是专门向漂亮妹妹折腰的。”
关超说:“好志气!”
潘兆雄说:“小石子,昨天夜里我梦着你了,轻纱一袭,曲线玲珑,回眸一笑,我身酥矣。”
“巧了,我也梦着你了,折腰。”
“是吗?快说说梦见我干啥呢?”
“梦见你做梦呢。”
潘兆雄说:“嘿嘿。哎,你帮我出出主意。有颗小石子,落进我心里了,还沉了底了,咋整?”
关超说:“可能是颗失去理智的陨石,清除它。”
潘兆雄说:“可我怀疑是美女化身石子,要在我心里住下了。”
关超说:“哦,是心结石啊,你整出个医学新难题呢。”
潘兆雄说:“我要好好呵护她,白天把她藏在心里,夜里叫出来红袖添香。我想石子美女也定有此愿。”
关超说:“继续设想:在你情稠意浓之时,她伸出尺把长的血红舌头缠绵你~~~”
有一天,潘兆雄告诉关超:前几天他随一位要员出访澳门,他已经与那里的一位脑外伤康复医学专家联系上了,在专家那里给关超排上了队。这位专家是留美博士,专攻脑外伤后遗症的,在国际医学界大名鼎鼎,潘兆雄还说他带回来几盒辅助治疗的药,已经快递到报社了,知道她不上班,就委托贺志清签收了。
第二天,贺志清送来了潘兆雄寄过来的药,说我已经找业内人士看过了,我也上网搜过了,没有问题,可以服用。关超说昨天去医院又做了一次复查,脑袋里没有阴影了,崔大夫说脑神经的伤,只有慢慢调养,现在潘兆雄又寄来了药,吃吃再说。贺志清说崔大夫的医术与见解很权威,你的情况,我和他是经常交流的,既然他有这样的意见,那就调理着,等澳门那边有了信儿,我们就过去。关超反复查看包装,却找不到发票,贺志清说,钱的事就由我这个当大哥的处理吧。
关超与潘兆雄两人谈论最多的是官员腐败问题,关超渐渐看出潘兆雄目光老辣,针砭入骨,忧国忧民,赤子之心,令她深为敬佩。这天晚上关超上网,潘兆雄已经在等她了,潘兆雄说:“我真怕你今天不上网,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吧,能及时联系。”关超说:“看来有急事,你说吧。”潘兆雄说:“我陪领导来W市了,晚饭后会有一个小时可以自由支配,我们见个面吧。”关超犹豫了一下,说:“去茶楼吧。”潘兆雄说:“你去汽车出租公司租一辆车,9点钟半左右,你在云海泊舟酒店对面的树影下等我。”关超心想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倒像特务接头。
关超在车里久等,琢磨为什么潘兆雄不让她开自己的车而是要租一辆车?他一定是警惕着什么,又像是有什么机密的话要对自己说,虽说两人算是熟人了,但并没有熟到这份儿上,难道有啥玄机不成?她想起有一次他提到W市的班子不干净,这似乎是暗指赵斌的,关超不敢贸然接他的话茬儿,不由对他心生疑窦。虽然平时潘兆雄语言铿锵,给自己留下了好感,但谁个又不会激愤几句呢?莫非他知道纸条的事,因此有针对地生发感慨?或者,他是赵斌的人,一直在有目的地靠近自己?这么一想,她就紧张起来,赶紧给孙达启打电话,孙达启说:“你听他说些什么,不就清楚了?也许人家只是想跟你套套近乎。”那话音就有点酸酸的了。
10点10分,潘兆雄才匆匆走来,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伺候领导,没点儿。”关超说:“知道,理解。我们去那儿?”“我们就在车里说说话吧,往人少的地方开就行了。”关超就把车子拐上去植物园的路,这时潘兆雄接了一个电话,他说:“••••••对不起啊胡处,您的盛情小弟心领了••••••不不不,小弟怎敢窝了胡处你的面子?红尘中人,男欢女爱正是情理中之事,••••••不不不,小弟绝无洁身自好的意思,如花美眷是我无福消受••••••哈哈哈,被胡处猜了个正着,我的确是在赴妹妹之约呢,难得来一次,务必要给人家一个满意才是,••••••哈哈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哈哈哈••••••”关超等他打完电话,沉吟着说:“五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五斗说:“小石子,我只有20分钟的时间了,咱们长话短说。落雁湖副总林伟晗之死,在省里引起了一些反响,就是说上头听到了一些非官方的议论。”关超就想,既然有相反的说法吹到了省领导的耳朵里,这个潘兆雄又是领导身边的人,何不把自己的看法讲一点给他,试探试探他的态度,于是关超就简单说了林伟晗与她的关系,不料,潘兆雄说他清楚。关超讶然,说:“这是我个人私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潘兆雄叹了一声,说:“对于一个把生命坦露于危境的人来说,私密已经没有多少私密意义了。” 关超顿觉此人很不一般。潘兆雄不再等她发问,接着说:“我父亲潘镇长,你是认识的,当初送你到九里镇的你们报社的头儿贺志清,跟我爸是莫逆之交,所有情况都在他们的关注之中,我想,你该明白些什么了吧?我舅舅老武,还有杏花,他们也都知道。”关超脱口而出:“哎呦,都在一条线上呢。”潘兆雄点点头,说:“是这样的,所以你和老孙不是孤军作战。你们对马宏曦家采取行动那天夜里,我们这几个人也都武装出动了,做好了霸王硬上弓的准备,对了,当时陆久杰也在现场,他一直藏在树下。你听到的警车鸣笛声是我爸事先录好音,在那个关键时刻播放的。马家小区的后门悄然打开,也是为配合你们出逃而做的功课,从小区出来后,你们上的那辆车,开车的就是我。你们到了杏花家的养鹅场,杏花深夜在那里等着,这些都是一番周密布置呢。”关超恍然大悟,慢慢点点头,随即就又有了不解,说:“可是和小曼动手的人,并不是你们呀。”潘兆雄点点头,说:“这几个人的确是另有来头,敢向赵斌下手,他们必然有更厉害的背景,他们与出现在落雁湖的势力应该是一伙的。”“那么马宏曦也是我们这条线上的了?”潘兆雄却摇摇头,说:“我们不是没有争取过他,但他不肯,他对我们没有信心,但他对正义没有绝望,他用生命来期待。如果他与我们一起就也许不会丧生了。关超,其实你身边的保镖也不仅仅孙达启一个,但总有防不胜防,万密一疏的时候,对不起关超,让你受苦了。站在一起的这些人,也都有交付生命的心理准备。”“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当的证据了,为什么还不把情况反映上去呢?”潘兆雄摇摇头,说:“一是赵斌还不能动,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分量;二是那一帮人的情况更复杂,更险恶,我们还不具备冒犯他们的能力,得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关超,我们打完这一仗,还得准备再打一场更艰苦的持久战了。”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郎 于 2010-8-7 13: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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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喜欢在电脑上看小说,眼睛受不了,干脆拍个电视剧吧,我喜欢侦探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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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1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李显 于 2010-7-20 16:29 发表
不喜欢在电脑上看小说,眼睛受不了,干脆拍个电视剧吧,我喜欢侦探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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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1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李显 于 2010-7-20 16:29 发表
不喜欢在电脑上看小说,眼睛受不了,干脆拍个电视剧吧,我喜欢侦探片

同意 你找投资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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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1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代容 于 2010-7-21 11:17 发表


笑的这么豪爽啊:lol :lol :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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