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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纸情郎

《与你共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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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9 2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江把夏朗和蒋叫来,拿出来一个长长的购物单子,吩咐他俩多带几个人去为留守的人员购置生活用品及粮油肉菜,人们都想回城转转,一辆面包车几乎装走了全部人马。
         他们走后,王江来到湖边,驾起一艘快艇往芦苇岛开去,芦苇岛留守的米贵已接到他的电话,此时已站在门外等着了。王江把快艇停住,米贵就把脚下的铁门和铁窗搬到了快艇上,米贵说:“王总您扶好,当心被门窗碰着。”王江说:“嗯。走吧。”米贵扯起马达,快艇就飞了出去,直往对面的落雁山开去,10分钟后抵达彼岸,两人抬起铁门、铁窗往山上走去,王江气喘吁吁,边走边歇,半个小时后走到一丛树前,隐在树丛后边的一个极简陋的土坯房子就出现在眼前了,王江跨进一步看了看,说:“有七、八平米,倒还干净。”米贵笑了,说:“羊倌又不是精神病,人家住的屋子当然不会臭不可闻了。”王江也笑了,说:“不过这屋子也太简陋了。”米贵说:“这就羊倌中午歇个晌、避个风雨的地方,没什么讲究头。”王江说:“这个羊倌有多大年纪?”米贵说:“35——55之间。”王江哈哈笑,说:“才20的误差啊?”米贵说:“王总您是不知道,打小当羊倌的人,风吹日晒,比别人显老多了,他们35——55这个年龄段,应该是误差比较小的呢,要不,那天我给您找俩羊倌让您相相。”王江笑说:“那倒不必。哦,这个羊倌,咱们买他的屋子,他痛快吗?”“痛——快。480块钱买他这个茅庵庵,我敢打赌,他这辈子都没遇过这么好的事。”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动手安装门和窗,米贵一身好力气,王江帮扶着,功夫不大就干完了。锁上门,两人往山下走,王江说:“对了,小米,林总没问你为什么愿意留下来吗?”“我说了,我是外地人,在落雁湖又是个打杂的,无家可回,又没有技术可学,留下来还能喂饱肚子,再说了,当时在芦苇岛干活的20多号人,唯有我一个肯留下,林总他心里得感谢我呢。”“郑青青放在这里是万无一失了,你要看好她,别饿死,别跑了,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米贵说:“王总您要不放心,我把舌头拉一截来。”王江说:“我会每个月给你补贴2000块,开支的日子,你到我办公室去拿。”米贵说:“谢谢王总,谢谢王总,我会尽心尽力的。”快艇开到大楼背后,对着储物窖的地方停了下来,米贵开了储物窖的门,郑青青沙哑而无力地疯喊着,米贵按住她,王江把她的手捆住,撕了棉被里的一块棉花堵上她的嘴,两人就架起她往出走,郑青青十分虚弱,由他们拖着上了快艇,一路飞驰,到了落雁山羊倌的小屋,郑青青拼力挣扎,他们连拖带拉把她塞了进去。两人被郑青青身上的恶臭熏的哇哇干呕。
         采购东西的队伍回来了,大家忙着分派东西,夏朗去王江那里签了报销单据,米贵接了夏朗的电话,也开着快艇来领东西。王江叫来夏朗和蒋和吩咐他两轮替着照看落雁湖,自己就回城了,回到城里去见冰梅就方便了。
          王江来到郑青青和自己的家,已经快中午了。曾有多少次,自己和郑青青在这里颠鸾倒凤,而今,两人已不共戴天。他把家政的人叫来,把郑青青的所有东西统统扔了,窗帘、床罩、沙发都换了新的,忙到晚饭时分终于般般妥帖,他才想起午饭都还没吃,赶紧买了一包方便面、两根青菜煮上,连吃带喝。真他妈可口,比落雁湖的大厨煮出来的什么什么这面那面好吃多了。
         夜幕降临,落雁湖死一般安静。夜色下,米贵开着快艇来到关着郑青青的屋子,蜷缩在地上的郑青青,眼睛在手电的照射下,犹如两点鬼火,整个身子抖抖地往后缩,声嘶力竭地吼着,米贵一边用绳子绑她的手,一边说:“老老实实跟我走,先把你头上、身上的臭大粪洗掉。我不相信你是疯子,你装的还不像,我妈年轻时就疯了,我能看出真疯还是假疯,你能哄得了所有的人,唯独哄不了我。”在芦苇岛的沐浴室,郑青青洗了又洗,恨不能把肠胃也倒出来洗一回,米贵给她扔进来一身保暖衣服,郑青青穿上衣服出来,米贵已经做好菜和汤放在桌子上了,郑青青眼睛都直了,伸手就去抓,米贵拦住她,问:“我问你,平时能吃饱吗?”郑青青盯着菜不做声,米贵说:“你要是平时吃不饱,就只能喝点汤,泡点米饭,怕你撑坏,懂不?”郑青青小声说:“半饱,是冷的。”米贵说:“那你就吃吧。”郑青青的筷子使的不利索了,掉了好几次,米贵叹口气,从汤盆里拿出汤匙递给她,那汤匙足有小碗大,郑青青接过来,把两个盘里的菜都划拉到自己碗里,然后端起碗往里嘴里灌,牙齿碰的汤匙咔啦咔啦响,风卷残云一气扫光,吃的都站不起来了,犹自意犹未尽地打量着汤盆,米贵说:“别看了,汤是我的了。”米贵汤泡饭,一边吃,一边说:“王总把你交代给我了,待遇他也说了,等同于喂猪,山上那个屋子就是猪窝。我大着胆子把你弄到我这儿来,给你人的待遇,目的是要你陪我睡,你要是不干,我会捆住你,强奸你,然后回复你猪的待遇。你考虑一下,把你的选择告诉我。”郑青青嘟囔说:“反正都是被你睡,那我也问你:你是愿意睡猪还是愿意睡人呢?”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29 22: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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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9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俺看小说一般一眼就能瞄到好看的地方--

---最后2行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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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些困惑了。以下该写米贵与郑青青由性爱开始的爱情了,可是上面对性爱的描写已经不少了,是否应该再写呢?
我就是因渡边淳一的《爱的流放地》对性爱的描写太多而很不以为然。
哪位看过拙作,给个意见,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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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对骨瘦如柴的郑青青,米贵很是怜惜,他看出她肌肉有萎缩现象,足心、手心都发冷,于是先为她按摩脚心、手心,待她足显红润,手指温软之后,便又摩挲、推拿她的腿部与手臂。郑青青很意外米贵的手法老道,米贵说母亲最后几年疯的太厉害了,他不得不把她栓在炕上,自己于心有愧,于是就跟一个江湖郎中学会了按摩,每天为母亲清洗按摩,母亲躺在床上6年,死时身上没有一点褥疮。米贵为郑青青做完了四肢的按摩,这才脱衣上床,用自己健壮的胸肌和手掌,慢慢地揉搓她的后背和前胸,以使她困顿已久的知觉找回对性爱的记忆,一张单人床,不想挤也得挤着,两个人就挤成一个人。郑青青一点力气都没有,绵软如泥,米贵生怕她感觉生硬,只好轻轻缓缓地动,那知郑青青发疯的功夫练的很到家,此时被米贵激活了发泄的欲望,她便大发疯威,米贵又惊又喜,招架不迭。

这个这个------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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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30 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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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30 12:26 发表
对骨瘦如柴的郑青青,米贵很是怜惜,他看出她肌肉有萎缩现象,足心、手心都发冷,于是先为她按摩脚心、手心,待她足显红润,手指温软之后,便又摩挲、推拿她的腿部与手臂。郑青青很意外米贵的手法老道,米贵说母亲最 ...



---俺靠。这一节最精彩了。又色情,又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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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色手枪 于 2009-7-2 12:40 发表



---俺靠。这一节最精彩了。又色情,又悲悯。

把此时的小青和母亲放一块还是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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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 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李显 于 2009-7-2 12:52 发表

把此时的小青和母亲放一块还是不太好吧


---这是作者的潜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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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色手枪 于 2009-7-2 13:25 发表


---这是作者的潜意思

浅意思是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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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 17: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歇下来了,郑青青问:“哎,问你,你有老婆吗?”米贵说:“屁话!我有老婆还会睡你。”郑青青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米贵说:“王总的未婚妻,落雁湖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啊,后来你来大闹了一场就再也不见了。”“接着说。”“前半个月,王总找到我,要我寻摸一个秘密的地方,要往那里放一个神经有毛病的人,我就找到了山上的羊倌,买下了他的房子,今天早上,王总才跟我说你疯了,被关在储物窖,今天要从窖里转移到山上。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郑青青咬牙切齿地说:“王江你等着,我会看到你吃枪子的那天!”米贵说:“我不知道你和王江为什么反目成仇,但王江作为一个男人,他对一个爱过自己,自己也爱过的女人,使这样的狠招,太丧天良,太毒了!”郑青青于是就把美思尼的前前后后讲给米贵,米贵很是吃惊,说:“原来是这样,这不得了,王江摊上大事了!他把我当心腹,我也死心塌地跟了他,我可得赶紧下贼船了。郑青青,你不简单,我给你竖大拇指。”
     天不亮,米贵就叫醒了郑青青。“起来,吃早饭,吃了饭走人。”郑青青早听见动静了,原本在被窝里赖着,听到这句话,一骨碌坐起来,“去那?”米贵说:“猪窝。赶紧的!”郑青青一边用被子往紧裹自己,一边往墙角挤去,米贵两把拽下被子,说:“马上就天亮了,被人看见,你想找死啊你!快往起滚。”郑青青极不情愿地下了地,米贵往桌子上摆碗筷。郑青青边刷牙边问:“那你几点去接我?”米贵说:“没点儿,等天黑。”郑青青抬起脚就往他屁股上掴去,说:“那就天黑也别来!”米贵说:“好。”郑青青说:“你比他们都毒,想饿死我。”米贵说:“烙饼、鸡蛋、凉菜都打包在那里了,暖水瓶等走的时候再灌。我难道能虐待我睡过的女人吗?那野兽里头,公的还知道护着母的呢。”郑青青感动得很,两只手吊在米贵的膀子上,说:“你是个有良心的公野兽。”米贵说:“还不知道咱两谁更像野兽呢。坐下吃饭。”郑青青吃着饭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不会锁门吧?我得出去解手。”米贵说:“当然要锁门了,你从山后跑了,我没地方追去。解在屋里。”郑青青“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说:“不吃了!”米贵也拍了筷子,说:“郑青青,你要拎清,你是我的犯人!你别仗着跟我睡过了,就敢跟我使横,我让你彻底当猪去!”郑青青顿时软了下来,说:“人家反正怕了在屋里拉和尿了。”米贵说:“给你准备了一只桶,你别吃坏肚子就行了。”郑青青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哎呦,对了,你不会让我一直一直睡在地上吧?”米贵说:“给你准备了一张简易床,我已经放在快艇里了,还有被褥枕头。去换衣服吧。”郑青青站起来,走到米贵身后,抱住他的头,缓缓地说:“米贵,我爱你,如果我还有将来,我会嫁给你。”米贵拉住郑青青的手,心疼地抚摸着,说:“我会拼命保护你,把你养的胖胖的,好讨来做老婆。”郑青青说:“我现在就要做你的老婆。”米贵站起来抱住郑青青往床跟前走,“好的,老婆,今天就是我们洞房花烛,蜜里调油的日子。”
     两个人认认真真地爱了一番,天已大亮,忙忙起身往芦苇岛赶去。到了芦苇岛,开了屋门,米贵把床架起来,把被褥铺好,躺上去试了试,还算舒服,又把窗子开了锁,说:“窗户给你拉开个缝儿,站在床上能看到外面,不可以开大了,以防被人发现,你也看见了,下面是大陡坡,跳下去不是死就是个残。”郑青青站在床上往外看,说:“窗子还是有点儿高,得掂着脚才行。”米贵说:“我看看。”说着脱了鞋上了床,抱起郑青青往外看,郑青青搂着他的脖子,说:“真得劲,老公。多抱一会吧,你走了我就可怜了。”米贵说:“嗯,一整天关在牢房里了。”郑青青说:“老公,要不,我们在这里举行个仪式吧,刚才在你那里只顾干那个了。”米贵说:“好主意,就这么办。”郑青青就喜气洋洋捯饬自己的头发,米贵说:“青青,我们父母亲朋都不在跟前,来,到外面去。”说着拉起郑青青走出屋子。面对飞卷的湖水,两人虔诚地跪下来,米贵说:“落雁湖的神灵请听着,今天是我米贵和郑青青结婚的日子,我们的父母不在跟前,敬请神灵代为主婚,我和我媳妇给您叩头了。”两人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郑青青已泪水盈盈,两人站起身来互相鞠了一躬,又跪下对磕了一个头,米贵站起来了,郑青青又磕了一个,米贵说:“已经磕完了,你多磕了一个。”郑青青说:“这一个是磕给你的,丈夫。”米贵含泪拉起郑青青,郑青青就扑进米贵的怀里,两人紧紧抱住,直吻得风停浪歇。
        米贵打电话给夏朗说今天得去城里一趟,夏朗说你昨天怎么不一起去?米贵说你们告诉我了吗?夏朗说不好给你一个人派车啊。米贵说小四轮,我能开。夏朗说那行,你去吧,注意安全。米贵把钱包勒在肚皮上,开上快艇来到大院,从库房开出四轮车,喜气洋洋进城去了。夏朗目送米贵出了大门,绕到楼后,上了米贵的快艇,往芦苇岛开去。
         半后晌,米贵回来了,交了车,打电话跟夏朗消了假,就驾快艇回到芦苇岛,摘好菜,切好肉,日头还老高着,把鸡、鱼咕嘟在锅里,细致地收拾着屋子,有头无尾地哼了许多歌子,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太阳盼没了。米贵把郑青青接回家,郑青青惊喜的不行,屋顶上吊着红灯笼,交叉拉着大红的花链,白床单上撒着五彩斑斓的小星星,闪闪烁烁的,郑青青说:“哇,真的像新房哎,红彤彤,喜洋洋的。”米贵系起围裙准备炒菜,说:“口红、眉笔、增白霜在桌子上的包里,新衣服在洗澡那屋。”郑青青走到米贵身后,抱住他的腰,脸伏在他背上,眼泪缓缓流下来,“老公,往后的日岁月,我要是不爱你了,一定会遭雷劈。”米贵转过身来,抱住郑青青,把脸抵在她的头发上,“青青••••••青青••••••我的青青••••••此生,我绝不负你。”
         被窝里,两人介绍自己的家人。米贵说:“我老家那地方,不贫也不富,能养得活穷人,在我妹妹出生前,爸、妈、姐姐和我,我们一家过的也还好,我十岁那年,我爸去给邻村一户人家干活,我爸是木匠,手艺好,干完一家又一家,走了两个多月,回来后发现我妈怀孕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妈是赶集回来被歹人强奸了,从那以后,爸没有一天不打妈,小妹出生后,爸要捏死小妹,妈疯了。妈疯了以后,爸仍是郁结难消,得了病,拖了四年死了,姐姐把我供到高二后半年,嫁人了,嫁的很远,姐姐把财礼钱全都留给了我和妹妹,嫁的时候,穿着一身旧衣裳,走了,我就担起了照顾妈和妹妹的担子。妹妹极要强,学习非常好,小学跳了三级,我对妈的坟发誓:无论如何,我要把妹妹供出来!今年,妹妹却考了卫校,学校包吃住,我本来不许她考中专,坚持让她考清华、考北大,可她说自己给这个家带来的灾难已经够沉重的了,哥哥为了供自己上学,连媳妇都不娶,不能再让哥哥牺牲下去了,这样,我就出来找活干了。”郑青青听的泪水涟涟,米贵满脸找泪吻。“我的家庭很简单,父母和弟弟在长沙工作,父母是小学老师,弟弟跟着别人干装修,弟弟大学毕业,我职高。”
          第二天早上,米贵做好了饭,叫起郑青青,郑青青发现红灯笼和拉花都不见了,就问:“好好的东西,挺喜兴的,怎么都没了?”米贵说:“扔湖里了,那些化妆品也都扔了。”郑青青急了,说:“干什么你啊,才用了一次。”米贵说:“你坐下吃饭,我告诉你为什么。”两人吃着饭,米贵说:“昨天我进城的时候,有人来过了。”郑青青吃了一惊:“啊?是谁啊?你怎么知道的?”米贵说:“眼下还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个有企图的人。我在刚进入岛子的地方薄薄的刷了一层油漆,又在上面撒了一层土,如果有人来,必会踩上。昨天我回来时看过了,有脚印。”“那你昨天怎么不说?”“昨天是咱们的大喜之日,说出来会影响你的情绪,那岂不是败了咱们的兴了。你吃你的饭吧,没事的,一切有老公呢,你老公不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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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 18:1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我帮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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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0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5号的飞鸡

如果是头等舱6号能到

如是普通舱今个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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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集

于小丹没怎么费事就摸到了许仕林的生活规律。
许仕林当年是交警四队的队长,葛化成的肇事就是他一手处理的,如今他已是市交警大队的大队长,他包养的女人经常来小丹的摊子上买早点,小丹就记住了她的规律,逢周一、周二她买早点是双份,其它时间是一份,那天是周一,小丹不等吩咐就为她装了两份烤馍,她付钱时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说:“喂,仕林。”小丹因为听孙达启说过许仕林很可能与她爸丧生的那起车祸有关,这时突然听到仕林两个字,她就留心了起来。这个女人接着说:“出现场?这么早?那也得吃点东西吧?”这下小丹就确定了她说的仕林就是许仕林了,于是小丹就悄悄跟上了她,跟到一个小区门口,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出,迎头碰上买早点的女性,两人说着话,那位女性就把烤馍分给中年男人一个,小丹回家后把许仕林的摸样说给孙达启,孙达启说没错,就是他。此后,小丹通过与许仕林住在同一小区的同学了解到那位女性是许仕林的二奶,叫祁莲香,许仕林周一周二到祁莲香这里住。不久后的一个周一,祁莲香掏钱买馍时把鈅匙放在了炉案上,小丹趁母亲给她找钱的功夫,就拿起她的鈅匙在面团上悄悄压下模子,等她一转身,小丹就走到了旁边配玥匙的师傅那里。周二这天早上,祁莲香照例去买早点,许仕林在厨房热好牛奶往餐桌上端,一回身,猛然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面前,大吃一惊,盛着奶杯的盘子差点翻到地上,孙达启迅速伸手,扶住了他手中的盘子。孙达启的新面孔令许仕林几乎不敢辨认,他的身手之灵活也完全出乎许仕林的预料,他早把孙达启当成活死人了。
孙达启拉着许仕林上了车,许仕林起先还问寒问暖套近乎,等到车子出了市区,就感觉不对了,问孙达启要去哪里?孙达启加大车速,说:到当年肇事的地点。许仕林一惊,不再多问,心里就打起鼓来。到了出事地点,孙达启把车子停在一旁,下了车,往山下走去,许仕林只好跟着,现在这里多了提示的路标,山体上加固了水泥护坡,当初乱石遍布的沟里,如今也已绿树成荫,孙达启照直往当年肇事的地点走来,许仕林就明白他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了。孙达启停了脚步,转过身来,说:“许队,这个地方,相信你不会淡忘,因为你亲自处理过两年前的发生在这里的那场事故。”许仕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孙达启说:“当时的前因后果,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因为那是一次策划周密的预谋,对不对?”许仕林顿时头上冒出冷汗,一句话不敢说。“许队你看,这条盘山路,一边是山体,一边是深沟,肇了事的葛化成,前后都有车,如果没有人接应,他如何能成功地弃车而逃?如果没有人带他走,他如何能找到千里之外的煤矿去挖煤?如果没有人安排,他的家怎能被迁到偏远的乡下?如果没有人始终紧盯着他,他又如何能‘失足坠崖’而死?”许仕林听着听着腿就克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许队,你未必知道这里牵扯着一个大阴谋,你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职位而在其间充当了一个小卒子。”“是是是,我是真的不清楚这里头有多大的猫腻。”“我现在还不想说出来你所听命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为期不远,你会听到那个名字被宣判。我要提醒你,许队,在***的天下,没有谁能够在法律的刀尖上自傲地跳舞!”许仕林是个没胆子的人,又被孙达启抓着包养二奶的把柄,于是就竹筒倒豆子,把当时的情况一点不落告诉了孙达启,在他写着字据的当儿,关超打来电话,问孙达启在哪里?孙达启说他和许仕林在出车祸的地点,他问关超在哪里?关超说她已从农村回了家。
晚上,周桂琴的家里,孙达启、周桂琴和小丹,三个人头碰头看着孙达启手机上许仕林交代的有关那起事故的录像录音,周桂琴泪水如涌,小丹咬牙切齿。孙达启说这件东西得刻录在光盘上作为备份,与其它证据一起放到信托公司的保险柜里。考虑到孙达启出去刻录光盘可能会有闪失,小丹提出由她来办,孙达启就把手机内存卡取出来给了小丹,嘱咐她多加小心。小丹出去了,周桂琴仍然抽泣不已,孙达启怜惜地轻抚着她瘦弱的肩,说:“嫂子,我们正在一步步靠近真相,于哥不会白死,王江们逍遥法外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周桂琴转身伏进孙达启怀里,越发大哭起来:“达启兄弟,谢谢你,我代老于也谢谢你。”
小丹走过两个电脑工作室,就发觉有人跟踪她,她快走了几步,拐过一个墙角停了下来,那个跟踪他的人也匆匆拐了过来,小丹不等他站稳脚跟,窜出来迎面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同时大哭大喊“抓流氓!抓流氓!”跟前的几个路人立刻就围了过来,跟踪小丹的那个家伙,捂着半个火辣辣的脸,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恼火极了,指着小丹的鼻子,骂道:“你你你-----我操你妈我!”这下激起了公愤,人们七嘴八舌:“这流氓小子还挺横!打那孙子!”“这家伙面熟,像我们那条街上的劳改犯!”“丫头,打110啊,快报警啊!”这家伙还真怵110,一头冲出人群,打了个车,逃之夭夭了。小丹也分开大家,快步走进一家工作室,几分钟后走了出来,也打了一辆车消失了。孙达启接过小丹做回来的备份就给关超打电话,简单说了说情况,并告诉关超他这就把备份送到信托公司的保险柜去,然后回家,关超说她正在超市购物,半小时后可到家。
孙达启拿着备份和许仕林写的材料出了门,一路上花遮柳隐的,赶往信托公司。信托公司的保险库24小时开着门,这里白天都很冷清,到了夜里就几乎看不到人影了,孙达启走进地下室,走过一排排保险柜,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柜子,他弯下腰正要按下密码,忽然看到左边一双男性的脚移动过来,再看右边,也有一双大脚逼到跟前。毫无疑问,来者不善,孙达启倏地跳起,飞开两脚,向左右两边踢去,左边的汉子应声倒地,右边的这位却躲过了这一脚,在孙达启落地的一刹那,他如钵的拳头就直往孙达启的头顶砸下来,孙达启来不及躲避,急忙一个劈叉落在地,那个左边的汉子伤的不轻,此时刚刚呲牙咧嘴站起来,挥拳向孙达启扑去,结果左右两个汉子的拳头就都生生地砸在对方身上,孙达启逮着了机会,使出他手掌上练出来的千钧之力,同时向两人的小腿劈去,两个汉子顿时跌坐在地上,孙达启料定两人的腿骨已断,抬起脚来踩在右边那人的伤处,问道:“说吧,你们受的谁的指使?”这个汉子还想嘴硬一下,说:“你休想知道!你迟早是个死,等死吧你。”孙达启的脚一踩一踢,这家伙嚎了一声昏死了过去,他的两截断了的小腿就形成一个直角,孙达启转身踩在左边那人的伤处,这一个以头碰地,磕的鸡啄米似的,说:“我说,我说!我们是一家保安公司的,名义上是保安,实际上是打手,专门为雇主报仇的,至于是谁雇用了我们,我们不能打听,只有老板一个人知道,打伤哪里,伤到什么程度,都事先有交代,那都是标了价的。”孙达启说:“你们公司的名称是什么?”“我们公司不挂牌儿,没名字。”
孙达启到街上拦了一辆的士,把两个人背出来,塞到车里,吩咐司机送到骨科医院,自己也打车去了关超的家,关超正等的心焦呢。孙达启讲了在信托公司的遇险,令二人百思不解的是,是谁能够这么及时、准确地掌握了小丹和孙达启的动向?
孙达启打开手机里的内存,递给关超,关超看完许雨林的录像与录音,又看了孙达启刚刚录下来的那个保安公司打手的交代,关超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打手和跟踪小丹的人可能就是信托公司的,她的这个直觉来自于信托公司老总庞连里与上层人物包括赵斌,不正常的关系上。关超和孙达启马上去了信托公司,把所有证据都拿了出来,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东阳镇,一路上两人不敢说话,怕车子里被装上窃听器,到了东阳镇,找到一家电脑工作室,里面的人在打麻将,主人认识关超,就收起麻将摊子,把孙达启手机里的录像、录音刻录成光盘,两人又连夜把东西转移到杏花公爹的鹅场。


第十八章

为了防备家里有窃听器,孙达启与关超到外面吃饭,孙达启详细讲了他与于志栋一家的交往,讲了周桂琴、小丹和许雨林,关超从他的言谈表情品出周桂琴对他有意,心里竟不由的有些酸酸的,但孙达启突破性的进展还是令她很欣慰。对于搭救郑青青失败之事,两人都没有得到来自夏朗和林伟晗的消息。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大楼里已经送上了暖气,米贵这里一天到晚点着电暖气。这天早上吃早饭时,米贵说:“老婆,我给你备下了一个星期的干粮和水,棉衣、棉被也都放在船里了,吃完饭就给你带上山去,你得准备在山上住上好几天。”郑青青问:“为什么?出什么事了?”米贵说:“我要带着大兵去勘看我们出逃的路线,来回怎么着也得3、4天。青青,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以给我生病。”郑青青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关超得知落雁湖放了大假,王江与林伟晗都回了城,于是打电话给林伟晗,约他晚饭后在一个茶室见面。这个时段喝茶的人很少,零零星星几个,关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从这里可以把全景看的请清清楚楚。林伟晗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关超,快步走过来,拉起关超的手,说:“我又晚了。”关超说:“你没有晚。怎么,要握手吗?当老总当久了,成习惯性动作了。”林伟晗笑了,说:“是摩挲,这个动作在当老总之前就习惯了。”关超心里一酸,抽出自己的手,说:“我要的是铁观音,你喝什么?”林伟晗对关超毫不留情地把手抽出去顿生伤感,脱口而出:“白开水。”关超怔了一下,后悔自己有些伤了他,但两人分手是必然的事,这种丝丝缕缕总有一天要斩断,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为林伟晗的杯子斟上铁观音,林伟晗也有些后悔了,便忙着点点头,眼睛湿湿地看着关超,说:“谢谢,谢谢。”关超压低声音,说:“不必客气落雁湖那边,是怎么个情况?”林伟晗低声说:“在我们营救郑青青的前夜,她被王江转移了,后来我发现她被转移到了储物窖,因为储物窖的锁头近来被打开过,而且门前有实物的残渣,这就表明里头关着人,我暗中清点过落雁湖的员工,一个都不少,里头关着的,除了郑青青,不会是别人,放假前一天我又去储物窖门前看了看,看得出当天仍有人往里送过食物。令我不解的是,作为王江心腹的夏朗,他怎么会也不知道郑青青已不在地下室?”关超沉吟片刻,说:“我们营救郑青青失败,可以作三种分析,第一,王江另有心腹,这连夏朗和蒋和都不知道;第二,王江告诉了夏朗,但夏朗没有通知我们,他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如果他告知了我们,我们就不会去了,那样的话,他就暴露了;第三,••••••”关超再次沉吟,“这第三,我不愿意、也不敢往一个可怕的地方去猜想,可又不得不往那儿想。”林伟晗见关超没有了下文,明白她对自己的猜想还没有什么把握,于是也不去问,向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走了过了来,林伟晗说:“榛子、果糖拼盘。”很快,服务生就送了过来。林伟晗知道关超爱吃榛子,就拿起夹子,把榛子一个个破开。关超捻起一颗榛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说:“王江在离开之前也可能把郑青青再次转移,这就需要你回落雁湖一趟,只有掌握了她的确切下落,我们才可以策划下一个行动。”林伟晗说:“当然,我得先回去摸准了情况。”“落雁湖是怎么安排值班的?”“夏朗和蒋和带班,但蒋和回老家了,因此一直是夏朗在盯着,底下的人有7个,他们要值一个月班,还有就是烧锅炉的了。”“这个星期谁带班?”“该夏朗带班。”“你回落雁湖的理由是什么?”“检查芦苇岛冬泳设备的维护情况,正好路过储物窖。”“好的,你明天就回去,在高速路口前你停一下车,孙达启会给你一把万能鈅匙。”
林伟晗的车子在落雁湖大门前停下来,门卫室里的保安小宋忙开了电子门,同时从屋子里出来,立正敬礼。林伟晗进了门,说:“小宋,麻烦你去跟夏助理说一声,就说我要去芦苇岛检查,中午给我准备饭。”小宋说:“好的,我关了门就去。”
林伟晗开着车直接绕过大楼,进入通往芦苇岛的路,经过储物窖时他停了车,但当他拿出孙达启给的万能鈅匙时,却发现锁头有了变化,上面的油渍被一层薄土盖住了,显然这把锁头近几日没有人动过,风把土扬上去,盖住了油渍,林伟晗于是弯下腰把手伸进土里抹了抹,两只手粘上土然后开了锁。储物窖里黑洞洞的,林伟晗伸手去拉门框上的开关,灯没有亮,只得用手机上的灯照着往里走,里头两个小隔的门间都开着门,第一间堆满杂物,第二间空气污浊,地上有饭盒,但没有郑青青,林伟晗急忙退出,锁上门,看了看锁头,没有留下痕迹,这才往芦苇岛去。
米贵和大兵走了5天才回来,郑青青着了风寒病倒了,米贵只好把她留在岛上,又不敢求医问药,就用土办法,放血。郑青青病恹恹的,米贵在她的拇指上刚刚把针扎进去,还没来得及往起挑,她就“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米贵死死摁住她,到底把十个指头都扎了一遍,两人都倒在一边喘气,米贵说:“年跟前杀猪,也没这么费劲。”郑青青说:“谁让你不扎屁股扎手指。”米贵说:“被窝里躺着去,我看看姜汤好了没。”郑青青说:“没力气了,抱。”米贵抱起郑青青,说:“生着病越发该撒娇了。”郑青青搂着他的脖子,娇喘吁吁地说:“哥,等你生了病,千万记着也给我撒撒娇,我也好狠狠伺候伺候你。”
米贵正一勺一勺喂郑青青姜汤呢,外面的大兵很凶地叫了起来,米贵脸色顿变,端着姜汤出了外屋,透过玻璃窗就见大兵对着林伟晗狂吠,脖子上的铁链子抻的哗啦哗啦响,林伟晗也看见了米贵,喊道:“米贵,看住你的狗!”米贵对郑青青说:“糟糕,林总来了!”说着往外走。米贵喝住大兵,林伟晗说:“好凶的家伙,倒是一条正宗德国黑贝呢,身价一定不低,从那儿弄来的?”米贵说:“山后头有一户人家专门养育德国黑贝,8000块买的。”林伟晗说:“倒是值这个价,但是你花这么多钱买来,能有多大的用呢?看个门,就个伴儿,百二八十买条苯狗不就行了。”米贵说:“既然买还是买个好的,什么时候想转手了,这个价也不会亏。”林伟晗笑说:“有头脑,会算计,是这么个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各处看,林伟晗见所有的设备都干干净净,岛子上也没有荒草烂苇,到处都清清爽爽,就不由的表扬米贵,米贵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做好是应该的。林总,我有个小要求,不知道该不该跟您提。”林伟晗说:“什么要求?你说。”米贵说:“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如果有个头痛脑热,连个药片都没有,虽然楼里有,可是来回这么远,病了的人顶着大风折腾这么一趟,只怕是会加重病情。”林伟晗说:“哦,对不起,我把这个细节忽略了,我给孙助理打个电话,请他跟值班大夫说,把消炎止痛的,治感冒的,都给你开上些。”米贵忙道谢。
远远可见储物窖跟前,有一人在查看门锁、车轮和地上的手印。
两人转了一圈回来,米贵就把狗拉住,表示出送客的意思,林伟晗说:“没有料到岛上会这么冷,到屋里暖和暖和。”说着就往屋子里走,米贵提心吊胆地跟着。屋子里暖气融融,十分可人,米贵请林伟晗坐下,赶紧去倒茶,林伟晗看见了桌子上的姜汤碗,问:“你感冒了?”米贵说:“没有。”林伟晗说:“那谁喝姜汤呢?”米贵一怔,说:“哦,我我我喝呢,先头出去了一趟,肚子里灌进了冷气,喝碗姜汤赶一赶。”林伟晗说:“这屋子晚上睡觉冷吧?”说着起身往里屋走去,米贵大惊,结结巴巴说:“还------好,还好。”林伟晗推开房门就感觉到门一侧的电暖气散发出来的热气,米贵说:“岛子上夜里返潮,早上起来被子都是湿的,晒出外面反而潮的更厉害,只好用电暖气烘着了。”林伟晗说:“嗯,该用就用。”林伟晗仔细打量着屋子,只见单人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挨着床头是一张三屉桌,桌子另一侧有一把椅子,桌子下面有一只板箱,箱盖上放着一双鞋,门背后立着扫帚,往上看,一根绳子上搭着毛衣、毛裤和两件棉衣。米贵说:“天凉了,有了冬天的意思了,毛的、棉的拿出来晾一晾,不定那天就用的上。”林伟晗点点头,一边就往出走,米贵赶紧推开门。
目送林伟晗上车离去,米贵返身奔回屋子,一把推开里屋的门,就看见桌子下边的板箱盖子大开着,郑青青正坐在里头又咳又喘,米贵喊了声“青青”,扑过去把她抱了出来,放到床上,米贵说:“绳上的衣服,是你现搭上去的吧。”郑青青说:“是呀,腾空了箱子,人家才住的下嘛。”米贵说:“箱盖上的鞋是怎么弄的?”郑青青说:“用双面胶粘牢,我才能揭开箱盖子钻进去,而鞋子不掉下来。”米贵点点头,说:“我老婆,不简单。”米贵重新热好姜汤,喂郑青青,郑青青看他皱着眉头,就问:“想啥呢?”米贵说:“老婆,刚才都快吓死我了,林总备不住什么时候会冷不丁出现,咱们防不胜防啊。”郑青青就哭了,说:“那我还是回山上吧。”米贵放下姜汤碗,取过毛巾给郑青青揩泪,说:“我不会让我生病的老婆遭那样的罪。”郑青青说:“那怎么办啊?”米贵说:“把大兵往远栓,里屋的墙上开个窗子,如果有人来,我们能提前听到大兵的报信,你也可以跳出窗子钻进芦苇里了。”郑青青叹口气,说:“这种日子也真够个提心吊胆的了。”米贵说:“熬着吧,离开支还有20来天,等拿到工资,我们逃走,现在手上钱太少,买了大兵只剩下1000了。” “路线你都看好了?” “看好了。我领着大兵翻过三大座山,那边跟这边相比,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色,一片大树林子,草有半人高,咱们两个钻进去,不过是多了两颗草,王江的人很难找的到,再说了咱们还有大兵呢。穿过树林是片大草甸子,咱们买上两匹好马,可着劲往天边跑,跑到那儿算那儿,安下家来,我或放牧或种地,大兵守家,你只负责给我养孩子。”郑青青陶醉地说:“我都不敢相信,会有那样的好日子。”米贵说:“你得抓紧把病养好了,翻山越岭,钻树林子,要好几天呢,得有个好身体。明天我去孙助理那儿多要些药,备着以后用。”
林伟晗回到楼里,一边琢磨郑青青的去向,一边上了楼,去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出来的时候又把窗帘拉上了,这是他在会上提出的,要大家把每个房间的窗帘都拉上,掖好,以免风沙直灌进来,走廊里因此就显得有些黑暗。林伟晗走过孙朗的门口,见他的门开着,林伟晗就站住了,心想可能孙朗是要去餐厅,那就等上他一起走,这时就听到里面的人打电话:“咱们的人马,星期一到齐,统一住在一楼,易攻易守,下手也方便。”那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外走,在门口与林伟晗撞了个面对面,那人眉尖一抖,怔了一下,然后冲林伟晗一笑,点点头,继续打着电话走开了。林伟晗心想这个人看来是夏朗的朋友,要带几个人来玩。餐厅里,几个留守的员工吃了饭,已经撤了,孙朗候着他,林伟晗坐下,孙朗递上热毛巾,说:“林总,天气凉,我让厨师做了汤面,黄酒也已温好了。”林伟晗说:“好好,我正想热热乎乎,连吃带喝来碗面呢。”说着话,厨师就端上小菜和黄酒,两人喝着,孙朗说:“林总,下星期我的几个朋友想来玩儿玩儿,现在游乐场也收摊了,没什么好玩的了,就只能在湖上疯一疯,痛饮上一腔子冷风拉倒,吃和住的费用当然他们得出,这门票嘛,林总您看是不是给减免一些?”林伟晗问:“来几个人?”孙朗说:“七、八个吧。”林伟晗说:“打4折吧。要是干脆不买,怕服务的人会有意见。”孙朗说:“行行行,我代我的那帮哥们谢谢林总。”林伟晗笑着说:“你的那位打前站的哥们,打电话说什么‘易攻易守,下手也方便’,正巧被我听到了,好家伙,一副开战的口气,够惊人的啊。嘿嘿。”孙朗的酒杯没捏牢,落在了桌子上,服务生赶过来收拾了。孙朗说:“都是让山寨版给闹的,说话不变味儿就不会说了。林总,芦苇岛那边没什么问题吧?”林伟晗说:“没问题。米贵养护的都挺好的。”孙朗说:“米贵一个人在孤岛上住着,日复一日,孤独寂寞,搁谁都难扛,他倒能呆得住。”林伟晗说:“可能是他性格内向吧。等上了冻,有了冬泳,那地方就不冷清了。”孙朗说:“他单用的那艘快艇,耗油量不小,许是耐不住孤寂,常到对面山上打打猎,玩一玩吧。”林伟晗说:“快艇是王总批给他的,岛子离这里远,用得着,至于用油多少,王总也没划下道道,别人就不好过问了。对面的山,他上不去。当初我和王总去过一次,还是升降机送上去的呢。”孙朗问:“山上的情形怎么样?”林伟晗说:“只有些杂草灌木,荒无人烟。”“你们翻过山了看吗?”林伟晗说:“翻过去看了,山后面还是山,一样的荒凉。”

第十九章

关超与林伟晗约在少年宫见面。排练厅里,孩子们在钢琴的伴奏下练习舞蹈,关超和林伟晗靠墙坐着,钢琴的乐声恰到好处地掩护了他们的谈话。林伟晗习惯成自然,顺手就拿起关超的手,捏搓着她的手指,关超抽出,他又抓住,关超也就懒的再争。
林伟晗说:“储物窖里没有郑青青,芦苇岛是大院之外我唯一没有刻意关注的地方,今天我细细地搜了一遍,也没有郑青青的踪迹。车子开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忽然产生了对落雁湖的陌生感,与失败感。”关超一笑,说:“不会吧,这么脆弱啊?”林伟晗说:“我自以为对于落雁湖的熟悉,超过对自己手掌纹路的熟悉,而现在,一个大活人就藏在落雁湖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却看不见,找不到。”关超说:“我觉得那个叫米贵的人有疑点,因为他和芦苇岛都远离大家的视线,他又有独立活动的条件,而郑青青需要吃、需要喝,能一天不落地送食物给她而又没有暴露危险的人,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这样看来,这个米贵是王江的人了。”林伟晗说:“对了,夏朗似乎也暗示过我。”“哦?他怎么说?”“他说米贵用的快艇,油的消耗太大。”“他什么意思?”“他说米贵可能因为无聊孤独而时常到对面的山上打猎,因此油的消耗就大。”“对面的山,你去过吗?” “去过一次,一览无遗的贫瘠。”“我们一定要在上冻前救出郑青青。你背着米贵再去山上一趟,只有那儿是个死角。”“所有的船,除了米贵的那艘,全都上了锁,他的船是唯一的选择,想要背着他,几乎不可能,我想想办法吧。”
一年前,W市旧城改造,整个郊区几乎是推平重起,已面目全非。今天,孙达启第三次来到这里,他是来寻找当年给他接骨的大夫的,他只知道他姓范,65岁——70岁。孙达启跑遍了所有的派出所,但是都没有从户籍档案里找到匹配的信息,派出所的人说可能此人并不是这里的常住居民,只是租了房子开诊所,动迁后就搬走了。走出最后一个派出所,孙达启不再抱希望了,他走到小卖部跟前发动起自己的摩托,准备返回,正在这时,一个坐轮椅的男人,约莫30来岁,自己转动着轮椅过来了,孙达启忙从摩托上下来,帮他越过小卖部的门槛,推到屋里,那人连声道谢。小卖部老板也是30来岁,看见轮椅上的人,惊讶极了,大呼小叫:“哎呀,这不是三灰猴吗?你你你-----你咋来了?”被叫作三灰猴的人撇了一下嘴,说:“咋?你以为我就只能停在炕上等咽气?”小卖部老板赶着拆开一盒烟走出柜台,先给孙达启,孙达启说自己从不抽烟,他就忙给三灰猴递上,并打着火点上。小卖部老板说:“三灰猴,不是我咒你,我是真看不下你还能执领起你的这副骨架,从5层高的楼上跌下来,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你小子时气不低了。”三灰猴说:“你可胡说的对对儿的,还真是差点没把这口气刨上来。全靠我们那个远方本家了,有一手接骨绝活,把断了的,碎了的,生生的都给捏撮上了。”孙达启听到这儿,忙问三灰猴:“兄弟,你姓甚?”三灰猴说:“我姓范。”孙达启差点吧唧三灰猴一口。
关超与林伟晗出了少年宫的门就各奔东西了。路上,关超接了孙达启的电话,说他找到当年给他接骨的老大夫了,此人搬到与W市相邻的B市,与他的后妻住在一起,现在自己正在火车站等车,这就赶过去,希望他说出当年暗中帮助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关超连说好消息,功夫没有白下的。
黄昏星升起来了,天色半明半暗,远远近近的霓虹灯已经迫不及待地亮了起来,关超叹了口气,今天的晚饭又没辙了,自己无心进厨房,只好泡方便面了,而方便面那种特殊的味道,立即就从胃里窜了上来,充满了鼻腔、口腔,中午吃的就是方便面。在街上晃着,路过一个个餐馆,她只在玻璃窗上瞟一眼就走过去了。一个女人独自用餐,会给人一种凄惶,可怜的感觉,没有爱情的女人是可悲的,人们都会大度地表示同情,而她恨死了这种同情。走过一家花店,她给自己买了一枝蓝色妖姬,嗅了嗅,一点香味没有,头朝下拎着走了一段,扔进了垃圾桶。她赌气地想,今天一定要找一个陪自己吃饭的男人,此人的外观条件还得不错,要帅气,高大,有气质,善解风情,这么想着,她不由的笑起来,这不成了选美了吗?我他妈的可真够色的。她走进一家高档西餐厅,直奔洗手间,对着镜子,依次扑粉、描眉、画眼影、涂口红,又把短发挑出一绺斜搭在额前。涂抹好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还挺艳的嘛。不过,像不像鸡呢?不像,一点不像!绝对不像!哪有这么高水准的鸡啊!真是的。”她出了门,欲往灯底下走,就看见一个俗艳的年轻女性在灯下徘徊,关超就来了气,这个女人无疑是一只真正的鸡,让她和自己站在一起瞄男人,自己成了什么?而且还有可能得手的是她,因为她的举手投足确乎挺风骚。关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从包包里拿出记者证,大步走到那位女性面前。“你好,小姐。我是日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那位女性立即警惕地退后一步,说:“我不认识什么记者,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采访您对W市夜生活的看法。请您谈一谈切身的体会好吗?。”“对不起,无可奉告。”那位女性说着便匆匆离去。关超一笑,收起记者证,站到了灯底下。不大功夫,走过来一个40左右的男子,穿戴的也还得体,走到关超身边放慢了脚步,关超动了动身子,那男的就靠近关超,伸手在她的乳上捏了捏,点了点头,说:“多少钱?”关超羞恼之极,抬起脚,把皮鞋的后跟对着他的脚面,用力跺了下去,说:“先生,您误会了,我在等我男朋友。”那男的锐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受伤的脚,大幅度地摇动着身子,“哎呀、哎呀”地吸冷气,关超走到路边叫来一辆出租车,那男的爬上车离去了。关超气的发抖,心情已然大坏,先后过来两个男人,想搭讪,看她变眉变脸的,赶紧识相地走开了。关超悲哀地想,这种自取其辱的举动是多么的荒唐!难道自己真的孤寂到了这般地步?她拿起手机,想都不想就点击了林伟晗的号码。
林伟晗回到美容院,卢冰梅已经做好了晚饭,见他回来,就忙把菜和汤一道一道往上端,两人吃着饭,林伟晗把他和关超在少年宫的谈话讲给卢冰梅,卢冰梅也着实为郑青青的安危担忧。饭未吃完,关超的电话打了过来,林伟晗接起电话,刚说了一声“关超”,那边关超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林伟晗忙问清了她的地点,告诉她不要动,说自己马上过来,说着话就撂下筷子往客厅走,去拿包里的车鈅匙,卢冰梅拿起他的西服走过来,欲为他穿上,林伟晗揪过衣服,拎在手里,推开卢冰梅,直往门口奔。卢冰梅打了个趔趄,靠墙站住,说:“伟晗,你说过要娶我。”林伟晗说:“是的,对这句话,我会负责任的,但是,我没有说过不再理关超。” “可是你理得也太勤了,你们刚刚分手。” “你没有听到她在电话里哭吗?”林伟晗话未说完,人已出了门。
西餐厅左侧是一条通过它的后院的小路,柳荫浓密低垂,也很清静,关超打完电话就往树影下走,靠在树杆上又抽抽搭搭哭了一阵,哭完了,在手机上写了几行诗,宣泄了一通,才觉的心里平缓了。这时林伟晗打过来电话,说是自己到了,却看不见她,问她在哪里?关超看到林伟晗的车在西餐厅前面的马路上,就告诉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往过走。就在关超迈出树荫,走上小路的时刻,一辆摩托从后面疾驰而来,坐在后面的人举起一根棒子,发力向关超头顶砸了上去,关超无声地倒了下去,摩托车后坐上的歹徒弯腰捡起她的包包,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林伟晗等不见关超就慢慢开着车找,拐上西餐厅侧面的小路,就看见有个女性倒在地上,有两个人站在一边,其中一个在打电话报警,林伟晗心里一惊,扑了过去,看见倒在地上的果真是关超。
林伟晗打电话给卢冰梅,说自己正在送关超去医院的路上,要她把手头所有的钱都带上,并且立即去关超家取上关超的医疗卡赶往医院,关超家的鈅匙在他的鈅匙链上,关超的医疗卡在卧室的床头柜里。卢冰梅忙问关超怎么了?林伟晗说有人发现她倒在路上,不省人事,也看不出有外伤,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卢冰梅曾是关超家的常客,熟门熟路到了关超的家,开了门直奔卧室,拉开床头柜就找到了放在一起的关超和林伟晗的医疗卡,卢冰梅就想:伟晗说过他的东西都已搬到自己那里了,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她又翻了翻,就看见一张林伟晗名字的银联卡,合上这个抽屉,拉开下面的抽屉,赫然入目的是拆了封的避孕套,花花绿绿的,她的心顿时就感到针扎一样的疼,眼眶酸酸的,她不敢再翻,拿起关超的卡,急忙奔往医院。
关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值班的崔医生是专家,他看了核磁的片子,说关超是受了外伤,颅内有血块,需要住院治疗,林伟晗问要不要开颅?崔大夫说还是先观察观察吧,最好不开颅,虽然颅内有血块,能吸收了是最好的。林伟晗和卢冰梅推着车子,到了病房,两个女护士值班,两人吃力地挪动关超,要把她移到病床上去,林伟晗推开要她俩,让她们一个扶着关超的头,一个抬着关超的小腿,自己则把两只手伸进关超的肩部与大腿部,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伏在关超胸上,找准了着力点,一使力把关超端了起来,冰梅急忙拉走车子,林伟晗跨前一步,把关超稳稳地放在了床上。护士给关超通上氧气,挂上液体,量了血压,测了心跳,退出去了,林伟晗催促卢冰梅也回去休息,卢冰梅说她要留下来,林伟晗说你回去休息,明天早点来,卢冰梅说好吧。
关超昏迷了两天。专家们会诊过一次,崔大夫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同意开颅,他的权威性最终决定了治疗方案。第二天半夜,关超醒了过来,微弱地叫了一声“伟晗”,迷糊中的林伟晗从椅子上抬起头来,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呢,就见关超的嘴里吐出一口血来,林伟晗大惊,忙拉床头的警铃,走廊里立即就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年轻的值班大夫不是关超的主治医,见此情形着了慌,急忙往崔大夫家打电话。关超半闭着眼睛,白被单上和她的下巴上糊着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挺瘆人。崔大夫赶来了,看了她的眼睑,听了心跳,把手指伸到关超的嘴里蘸了点血,捻了捻,对林伟晗说:“用热毛巾给她洗洗脸和手。”林伟晗“哇”的哭了,“噗通”一声给崔大夫跪了下去,“崔大夫,您得救她呀,她不能死呀,您赶紧手术吧,崔大夫,我求您了,我求您了------”崔大夫说:“难道我说她不行了吗?我的意思是,她醒过来了,她需要简单清洗一下,你看看她的样子,不洗洗行吗?”“可是她吐血了呀!”“如果我的感觉不错,她吐的血就是脑子里的血块,等天亮做个核磁就清楚了。”林伟晗狠狠地给崔大夫磕了个响头,关超无力地牵了牵嘴角,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林伟晗把暖瓶里的水倒在盆里,轻轻地为关超洗干净手、脸和脚,把被子上下调了个个儿,然后坐到床边,拿起关超的手摩挲着,高兴的直流泪。早上,卢冰梅送来牛奶粥和果泥,见关超醒了,十分高兴,在关超脖子下围上毛巾,盛出半碗粥,要喂关超,林伟晗说:“这样吃,她不得劲儿。”说着推开冰梅,抱起关超,卢冰梅发了一下怔,就听林伟晗说:“枕头!”卢冰梅忙把枕头塞到关超身后,又赶忙把饭桌拉起来,林伟晗叹了口气,说:“她几天没吃东西了,哪有力气坐啊。”卢冰梅忙又把饭桌推回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关超半靠着床头坐好了,卢冰梅端起粥碗,怯怯地看了看林伟晗,林伟晗叹了口气,手放在她的肩上,说:“快喂吧,我去洗把脸。”关超吃完早饭,崔大夫就带着一帮白大褂来查房,崔大夫开了医嘱让关超去做核磁,护士们推着关超走了,卢冰梅回去准备午饭,林伟晗就给刑警队打了电话,说关超醒了,可以接受询问了,很快,刑警队就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等了不大一会儿,关超回来了。关超提供的线索非常之少,她只知道从她身后快速开过来一辆摩托,她的头顶就被重击了一下,失去了知觉。老刑警问关超丢失了什么东西,关超说她的包丢了,那个年轻刑警详细记录了包里的东西,两个人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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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关超住院,孙达启和林伟晗轮流陪床,林伟晗不容分说当了首席陪护。两个星期后关超大脑里的阴影完全消失了,四肢的活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就闹着要回家,她是看大家太辛苦了,尤其是冰梅,撂下了美容院,一门心思做饭、送饭,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崔大夫让她做了个全面检查后,就同意她出院了。林伟晗、卢冰梅和孙达启护送她回了家,卢冰梅撤下了薄被换上了厚被,枕头套也都换过,林伟晗扶着关超躺下,她受了伤的大脑需要音乐来营养,他打开音响让她听着,然后套上护膝去擦地,孙达启前一天已买好了菜,这时便一头扎进厨房,卢冰梅抱着替换下来的东西进了卫生间,一边让洗衣机洗着,一边擦洗着家具,不大的功夫,家里焕然一新,孙达启也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关超不让扶,自己走到餐厅,端端正正坐下,卢冰梅先给她盛了一碗汤,关超到底是病了一场,身子发软,后背不由的就驼了下去,林伟晗看见,忙取过来一个抱枕给她塞在背后。
吃过饭,关超说自己累了,要休息,催着冰梅与伟晗回去了。孙达启要扶她回卧室,她说想坐会儿,于是孙达启就扶她到了客厅。关超问起孙达启去B市的结果,孙达启说那位姓范的接骨大夫回忆说那个把自己送到诊所的人,后来再也没有露过面,所需的医疗费都是往卡上打,曾打过电话问询治疗情况,此人40多岁,中等个子,说普通话,他的模样范大夫已没印象了,范大夫搬家后,换了电话,银联卡也在搬家时弄丢了。我也滤过了,我所认识的多是这个年龄段的,但是能与美思尼沾上边的,并不多,只有马宏曦,我不得不往他身上想,但他,与王江穿一条裤子是肯定的,而且也毫不客气地排斥过我,他又怎么可能帮我呢。” 两人探讨袭击关超的是什么人,孙达启说肯定是王江雇的信托公司打手,关超说也许是,也许不是。她猜测信托公司的打手是秉承了赵斌的旨意,赵斌对自己的第一步是动之以情,第二步是诱之以利,第三步该是示之以威了,赵斌这一回是给她一个严厉警告。但她仍没有把自己与赵斌的交往讲给孙达启,她无法启齿自己与赵斌的床上行为,也无法向孙达启解释清楚自己与赵斌究竟算怎么回事。两人对于打手掌握的时间、地点之精准,感到非常困惑,难不成他们时刻提着棍子紧跟着自己,而高度警惕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蒋和回了老家,落雁湖一直是夏朗在盯着,两周后,蒋和归来,夏朗才回了城。孙达启在自己家,约来了夏朗。说到营救郑青青失败,夏朗说:“我和蒋和是在营救郑青青前一天夜里,按照王江的指示把她转移到储物窖的,我本想把这个情况通知给你们,让你们取消行动,但那样我就暴露了,因此,我只有为救叔叔做准备。度假村放假后,我发现郑青青又被转移了,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叔叔的那次出逃,引起了王江对我和蒋和的怀疑。我知道给郑青青送饭的是谁,但那个人现在也回了城里,可见王江还有心腹心腹。留在落雁湖的只有30多人,我暗中跟踪了他们每一个人,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芦苇岛,我都瞅了个空子上去搜索了一遍,也一无所获,郑青青,我只能怀疑她被王江带到城里了。”孙达启说:“郑青青一个大活人,又是个疯子,假如王江把她带到城里,该往哪里藏她呢?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夏朗说:“王江会不会把她放到疯人院?”孙达启说:“他不敢。他怕郑青青是装疯,或者被医好,他一定要让她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夏朗说:“她的下落还真成了个费解的迷了。”孙达启说:“我看功夫还得下在落雁湖,你再细细地把那里篦一遍吧。”夏朗点头说:“等换过班来,我一寸一寸地篦它。”孙达启说:“赵斌那里,你去了没有?”夏朗说:“回城的当天晚上我就去了,他不在,他夫人见我去了就给蕊蕊挂了个国际长途,我跟蕊蕊说了几句,蕊蕊对我还那样,好听话一耳朵,末了嘱咐我好好听她爸的话。”孙达启说:“她们家,你不能去的勤了,以免言多语失,更重要的是避免被王江发现。咱们的突破点不在赵斌处,对他,只做暗中监视,以求发现线索,摸索证据,你千万不可惊动他,他还怀疑不到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落雁湖董事长吉恩闲的无聊,就跟夏朗把食堂的一辆自行车要来,在大院里骑着玩,还挺上瘾,大冷的天,每天一脑袋汗,半个多月下来,居然把一身肥膘耗下去不少。
米贵跟蒋和请假,要去城里买狗饲料,蒋和说:“喂条狗还用专门卖饲料?你多做一碗饭,吃剩了倒给它,都有了。”米贵说:“蒋部长你是不知道,我是买回来个祖宗,那份难伺候!吃东西那叫一个讲究!食盆要洗净,旧饭一点不能留,水盆要擦干,它能闻出苍蝇洗过脚的味儿。”蒋和哈哈笑,说:“你怎么去,来回小200公里?”米贵说:“我开小四轮吧。不用到城里去,一拐上国道就有卖的,顺便给部长你带条好烟。”蒋和说:“你还是带两瓶二锅头吧。”米贵笑说:“好好,顺便捎些下酒的。”蒋和笑着说:“看不出,你小子倒是个活泛人。”正在这时,蒋和老婆打来电话,说是他岳母得急病住了医院,大夫下了病危通知,要他赶紧回家,蒋和不好意思往来叫夏朗,就临时安排了个带班的,自己赶回了城里。米贵给小四轮加了油,又检查了一遍,也往城里去了。
吉恩一直骑着车子在院子里兜圈子,见米贵出去了,他就骑着车子也到了门口,门卫室里的小许赶紧出来,立正敬礼,问道:“董事长,您这是要••••••?”吉恩说:“我-----出去------锻炼。”小许看了看空荡宽敞的大院,很是不解地返身回到门卫室,开了门,吉恩脚下猛地一踩,冲了出去。
秋雨来的快,阴天骤然就成了雨天。从落雁湖到国道,来回路上都没有人,米贵把个破四轮开的稀里哗啦飞快,忽然,透过雨帘,他看到对面飞驰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那人一只手抹着脸上的雨水,一只手摇摇晃晃地执着车把,不偏不倚向他冲来,米贵慌了,急忙打把,那人更慌,抓着车把拧麻花,三拧两拧,就拧到了米贵的车轱辘上,米贵一脚踩了刹车,那人一边大叫着“no、no”,一边就摔到米贵的轮子底下,米贵急忙下车扶起他,这才看清原来是董事长吉恩。米贵大惑,问:“董事长,您这是要去哪儿?”吉恩浑身又冷又疼,牙齿捉着对打架,磕磕巴巴地说:“我------锻锻锻------锻炼。”米贵讶然:“这雨天,这老远,您,锻炼?”吉恩沮丧到了极点,狠狠踢了一脚死在地上的自行车,大喊了一声:“上帝!------这该死的雨天!”米贵要送他去医院,吉恩坚决拒绝,米贵只得把自行车和吉恩弄上四轮,开回落雁湖。
    从王江离开落雁湖,吉恩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外线电话,他牢牢记住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孙达启留给他的,只要能跟孙达启通上话,一切就由孙达启去操作了。他知道只有上了国道进了附近的村子,才有可能找到电话,他听员工说落雁湖距国道来回有200公里,为了冲刺这200公里,他一边风雨无阻地练习蹬自行车,一边祈祷上帝赐给他机会,今天,机会终于降临了,而同时降临的还有一场大雨和一辆破车,他碰了个头破血流,上帝拿他逗了一回闷子。他这一跤摔的不轻,磕掉了半颗门牙,脸颊上蹭掉了一块皮不说还划开了一道血口子。米贵和吉恩回到落雁湖后,正好有一个大夫值班,于是给他处置了伤口,这个大夫却不相信吉恩锻炼的鬼话,他给王江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王江不禁吃惊,于是特别指示蒋和留意吉恩,吉恩也敏感到自己受到了监视,从此再也不骑自行车锻什么练了。
米贵回到落雁湖放下吉恩就驾了快艇回到芦苇岛。雨还在下,他把大兵牵回窝里,喂上食,把买来的无烟煤装进快艇就往对面的山上飞去。山上破屋里,郑青青冷的团成球,米贵抱了她好一会儿。
两人回到芦苇岛,米贵把炉火架旺,忙着张罗饭,郑青青窜进里屋,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钻进被窝。不大功夫,米贵就炒出两个荤菜,又把买来的酱猪蹄破开摆上桌,喊青青吃饭,郑青青舍不得热被窝,米贵好说歹说,给她一件一件穿上。郑青青看到猪蹄,高兴极了,几步跨到桌前,抓起一个就啃,一边啃着一边要水喝,米贵在煮面条,就说:“自己倒。”郑青青说:“人家两手油嘛。”米贵顺手就把地上整包的瓶装水抽了一瓶给她,郑青青说:“太阳从北边出来了,我老公舍得买瓶装水喝了,还是整件整件买。”米贵说:“今天出去了一趟,买了瓶装水、饼干、火腿和狗粮,为咱们逃亡做准备。这些日子孙朗值班,那小子盯的紧,人很警觉,我不敢行动,昨天换上了蒋和,马大哈一个,好糊弄,今天我试着跟他说了说,许了他两瓶酒,就让我出去了。”一钵热汤面端上桌,郑青青又往里搅了一勺辣椒,两个人又吃又喝,嘴里香辣,头上冒汗,舒服极了。饭摊子刚撤下去,就听见大兵狂吠起来,两人皆惊,向外看去,只见大兵正向站在快艇里的蒋和示威,不让他上来,米贵说:“咦,这家伙不是进城了吗,又赶回来了?”郑青青忙哈着腰窜进里屋,米贵开门走出,喝住了大兵,把蒋和的快艇拽过来,拉蒋和上了岛子,把他让进屋里。蒋和说:“一条好狗呢,站起来比我还高,那股子威风气就把人镇住了。” 说着话就把塑料袋子里的酒瓶和几样熟食往出掏,“这鬼地方,又阴冷又偏僻,鬼都不落脚,让人怎么熬。”米贵说:“楼里比我这儿强多了,我这儿,架起机关枪扫不住个活的。”蒋和说:“这日子,无聊难过得很,咱哥两喝起来,且在酒里头找乐子吧。” 米贵就忙着把熟食装盘,摆上碗筷和酒杯,两个人推杯换盏起来。米贵一来怕郑青青被发现,二来想从蒋和嘴里套话,因此竭力劝酒。“蒋哥,你能不能跟王总说说换个人来替我?”蒋和说:“一时半会儿见不到王总,怎么也得等冬泳了。”米贵说:“等冬泳?那不成啊。老家的人给我说了个对象,我得在月底前回去呢。”蒋和说:“你才30郎当岁,有什么可着急的?咱们王总往40上出溜了,人家还一点不急呢。我倒是结婚早,打着架过日子,离是早晚的事。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么眼馋你这样的单身汉。”米贵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王总人家有女人,只不过是还没办酒席,人家当然不急了。”蒋和说:“你所说的王总的女人是郑青青吧?告诉你吧,王总早把她踹了,王总现在撂着单呢。”米贵说:“我说怎么不见那个女人了呢?她那么风流漂亮,追她的人一定少不了。”蒋和叹口气,说:“那个女人是挺撩人的,我也动过心思,有一次得了机会,我就想把她享受了,可我没下狠手,反着了她的道。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王总都憷头呢,因为她,我和孙助理都触了霉头,害得我俩失去了王总的信任,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不得而知,王总对我俩也封锁了消息。”
一瓶酒捣鼓没了,蒋和虽然没有喝尽兴也只得作罢。米贵把蒋和送上船,看着他远去才返回屋子,郑青青已在被窝里等着他了,米贵钻进被窝,任郑青青揉搓挑逗,只是没有回应。郑青青说:“哥,怎么成了块石头了?人家想了嘛。”米贵说:“哥是真没情绪,在想吉恩董事长。”郑青青说:“想他?干嘛想他?”米贵摇摇头,不语。郑青青说:“哥你怎么了吗,给人家买起关子来了。”米贵就把在路上和吉恩相撞的情况说了说,末了,他说:“吉恩的行为,我觉得很异常。落雁湖啊落雁湖,风浪大得很啊。”听米贵这么说,郑青青也提心吊胆上了,唉声叹气。米贵摸着她,说:“老婆,你不必担心,你担心也没用,一切有你老公呢,要对老公有绝对的信心,嗯?”郑青青掉眼泪了,说:“哥,我拖累你了。”米贵说:“傻孩子,你是哥的心肝宝贝,哥能保护你,是哥最开心的事。给哥笑一个,快点的。”说着爬到郑青青身上,两只膝盖分开她的腿,郑青青就破涕为笑,说:“就用这种方式让人家笑啊?”米贵说:“那你别笑。”郑青青就伸出双臂抱住了米贵,郑青青的特点是做爱到高潮双臂会不由自主地往死里箍米贵,米贵极其享受这种感觉,他知道如果哪一次没有得到这种感觉,那就表明自己亏了她。
郑青青被米贵哄的睡着了,米贵自己却一夜没合眼。
关超与林伟晗的表现,孙达启看在眼里,伤在心里,林伟晗几乎天天往关超这里跑,孙达启就只得往周桂琴家去。周桂琴一家三口开心极了。孙达启是个勤快人,又不拿自己当外人,眼睛里满是营生,一刻也坐不住,尤其又烧的一手好菜。老太太近乎巴结地用眼神追着他笑,周桂琴满面喜色,把自己收拾的分外受看,步子轻盈的像个幸福的小媳妇,小丹则像恭维佛一样地恭维着他,孙达启心里又酸又甜。因为惦记着关超的饮食,也为了避免在周桂琴家发生什么尴尬事,——他已隐约预感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下午早早就回到关超那里,潜意识里,他也不想让给林伟晗太多的时间与空间。
这天从早上起天就阴着,到了中午就吊起了东风,吃饭时孙达启跟小丹说老天爷憋着一场雪呢,小丹说哎呦那我得赶紧去进鸡蛋和面粉,下了雪路滑,就不好往回带了。小丹撂下碗筷就匆匆走了,孙达启从窗户看下去,就看到小丹骑着平板车出了小区。周桂琴收拾饭桌,孙达启就去厨房准备洗餐具,周桂琴往开推他,他往开推周桂琴,一个盘子从他手里滑了下去,碎了,两人同时去捡,孙达启的手指被划破,伤口还不小,鲜血滴滴答答流了出来,周桂琴拉起他进了卧室,从抽屉里找出纱布和药粉为他包扎,孙达启看着周桂琴头发里若隐若现的白发,不由怜惜地轻叹了一声,周桂琴听他叹息,就抬起头看他,两人的目光猝然相撞,脸上就都发起烧来,周桂琴赶紧低下头,孙达启慢慢伸出手臂把周桂琴抱在了怀里,周桂琴身子似欲挣扎,脸却抬了起来,嘴唇半张着,眼晴里满是渴求,孙达启一把抱起她放到了床上,两个赤裸的人纠缠在了一起,室内的温度只有十几度,而他们体内的火焰已把他们烧灼成一堆炭火,两个如饥似渴的兽,喘息着、呻吟着。窗外,雪在柔软而急促地下着。完了事,孙达启匆匆地走到门口,换上鞋,说:“中午剩下的够晚上吃了,再煮个酸辣汤,辣一些,好给小丹暖身子。”周桂琴幽幽地说:“正下着大雪呢,既然你急着离开,就撑把伞吧。”说着从墙柜里取出一把伞来,孙达启接过来,说:“对不起,桂琴,太突然了,容我冷静琢磨琢磨。”
雪人一般的小丹抱着一件鸡蛋和面粉进了家,周桂琴一件一件接过进了厨房,小丹一边换鞋,脱衣服,一边说:“孙叔叔,你的天气预报还挺准的哈。”周桂琴说:“他走了。”小丹不解,说:“这么大的雪,冒雪走了?孙叔叔不是说他今天没事吗?”小丹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厨房,就看见周桂琴脸通红,眼睛里似有泪光,小丹说:“妈,你要实话告诉我,你和孙叔叔刚才是不是好过了?”周桂琴瞪了小丹一眼:“小丹!”小丹说:“妈,我不能不关心这件事,因为你是我妈。”周桂琴于是慢慢点了点头,说:“嗯。”小丹说:“妈,你想嫁给他,对不对?”周桂琴就瞋了她一眼,小丹说:“妈,你是知道的,我和奶奶都欢迎孙叔叔,都希望他把咱家撑起来。可是孙叔叔,他心里可能有别人,妈,我会和孙叔叔谈一谈的,要他明确表个态。”
城市的夜,霓虹灯把飞舞的雪花映照的色彩斑斓。孙达启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匆匆走出超市,走进关超家的楼里,小丹从树后处走出,跟进了楼里。
关超家。孙达启敲了敲卧室的门,说:“关超,我回来了。”屋里,关超起身开了门,说:“外面那么冷,你非要跑这一趟。”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客厅沙发跟前走,一阵头晕,身不由己地跌坐在沙发上,孙达启正在从袋子里往出掏东西,见状急忙过来扶住她,说:“你这一到变天就头疼,不是个硬扛的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自作聪明,耽误了。”关超说:“崔大夫不是说了吗,得慢慢养着,没有更有效的治疗手段。”孙达启放好抱枕,扶着关超慢慢躺下,说:“从打天冷了你这脑袋就不得劲,看来这个冬天只有窝在家里了。”关超长叹一声说:“不能干事不说,还给别人添累赘。”孙达启坐下,一边给拿夹子往开破核桃,一边笑着说:“两个称职男保姆服侍着,你享受一天是一天的福分。”孙达启把核桃仁捡在一个小碟子里推到关超面前,关超说:“我自己来,自己来。”说着就要起身,孙达启按住她,说:“乖乖躺着吧,如果觉得歉意,就多吃几个核桃,中医不是说了吗,吃核桃对脑子有益。”
门外,小丹犹豫再三,按响了门铃。孙达启开了门,小丹尴尬地说:“对不起孙叔叔,打扰了。”孙达启见是小丹,不免诧异:“小丹?”关超坐起身,说:“你是小丹啊?你孙叔叔跟我说起过你,快过来,坐这儿,门口冷。”小丹的目光扫过关超,扫过茶几上的核桃皮和核桃仁,说:“阿姨好,我不坐了,我找孙叔叔说点事。”
孙达启和小丹沿着小区的曲径走着。小丹看着孙达启手里夹子,说:“孙叔叔,我可以知道那个阿姨是谁吗?”孙达启说:“小丹,我只能告诉你她是我的盟友,自然也是你的盟友,其它的,我不能说。”小丹说:“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孙达启摇摇头。小丹说:“恕我不恭,孙叔叔,看样子你们同居在一起。”孙达启说:“是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小丹淡然一笑,说:“这弯子绕的。”她拿过孙达启手里的夹子,说:“看得出你对那位阿姨关怀备至啊。”孙达启说:“小丹,对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情,无须凭空想象。”小丹说:“孙叔叔,我是站在我妈的立场想问题。我妈对你的感情,我相信你是有感觉的,对不对?”孙达启点头,说:“是的。”小丹说:“孙叔叔,我妈不是个随便行事之人,她爱你,要嫁给你,所以才和你好,而你并不想娶她,你只是一时“性”起,及时行乐,是不是?”孙达启沉了脸,说:“小丹!这话不入耳!你不该这样说!”小丹不依不饶,继续说:“你该不会说是我妈主动扒了你的裤子吧。”孙达启说:“小丹,我十分尊重你母亲,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是感情在起作用,小丹,你转告你母亲,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需要时间。你那位盟友阿姨遭了暗算,受了伤,刚刚出院,还需要护理一段日子。”小丹窃喜,心想:是我激了他一把,促使他明确了态度!她扬起笑脸,说:“孙叔叔,对不起,我小,说话不会替别人着想,冒犯你的地方,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让着我点儿,昂?”孙达启笑了,揉着她的头顶,说:“没见过这么鬼灵精怪的丫头,以后进了你家的门,还不定怎么被你欺负哄骗呢。”小丹抱住了孙达启的腰,说:“孙叔叔,咱们先说好,你进了我家,我也不会改称呼,还是叫你叔叔,另外,咱们俩还是好朋友,肝胆相照的那种。”孙达启说:“好好,都依你,也都合我的意。”
孙达启回了家,不等关超发问,就说:“关超,我要和小丹的母亲组成家庭了,但时间是个未知数,总要等美思尼的事情了结了。”关超的心不由的酸了一下,但还是笑着恭喜了几句。
日报社的社长贺志清来看关超。贺志清说:“这半年让你经受了太多的磨难,先是下乡,后是离婚,现在又遭到袭击,身体上、精神上都受到极大的创伤,我难辞其咎啊!是我没有呵护好我的部下。关超,我会跟宣传部去说,请他们把下乡的事就此打住。”面对这位知心知肺,手足般的大哥哥,关超把所有的委屈、痛楚都哽哽咽咽哭了出来,哭完了,关超说:“我倒愿意继续在乡下待着,我爱上农村了,而且反正明年3月份播种之前乡下也闲着,这段时间我可以一边休息着,一边干别的。”贺志清说:“有什么事情要带病去做呢?如果我可以代劳的话••••••”关超摇摇头,说:“我曾跟你提到过一件事:落雁湖开业酒会上,我的包包里被放入一张纸条。”贺志清说:“我记得。你认为你被发配农村与这张纸条有直接的关系。”关超点点头,说:“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这次我被袭击,都证实了我当初的分析是正确的。纸条开端伊始,就带来了一场场血雨腥风,两年前就曾造成一死一伤,两年后,我也差点死在落雁湖,还有一个爱我的人,也因救我而丧生。”关超的眼泪磅礴而下,书庭之死是她永远的痛。贺志清沉默半响,等关超情绪平静了些,说:“关超,你让我好担心。既然如此凶险,你还要做下去吗?趁着还没把命丢了,打住吧,好不好?好不好?我好后悔当初没有抗上,拒绝让你下乡这码事。”关超说:“事已如此,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我就算在不怕死的人里头吧。我的QQ日记里有一篇私密日记,记录了我所知道的落雁湖的黑幕,虽然还只是些片段,但其价值是不容低估的,我把密码告诉了两个参与其中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们会把这篇东西拿出来,交给有关的部门,但他俩也有危险,这样,我就需要找一个万分可靠的局外人了。贺兄,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委托?”贺志清沉默了一下,说:“关超,我们相处多年,彼此对对方的了解可以说透彻到了骨子里,信任对方就如信任自己一样,面对这样一件大是大非的事情,我想你一定明白,我起码的人性与良知还是有的,别说是你,就是一个陌生人提出来这个请求,我也会荣幸地接受的,义不容辞这四个字,我是认得的。”
陆久杰向赵斌汇报,说是煤矿老板被抓回来了,这个案子的前期报道是关超做的,现在要请她继续做,打电话给她却得知她被抢劫,头上受了伤,现在已经出院,他请示赵斌是否该去看望看望她?
赵斌很担心关超的伤势,虽然老藤的人训练有素,自称下手精准无误,说打哪就打哪,说打多重就打多重,绝不会有差池,但赵斌还是放心不下,首先关超死不得,她要是死了,其后果必然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关超一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必然做了最周密的安排,她会让自己的死掀起一个巨浪。其次,关超不能傻掉,因为他实在太爱她,活到这把年纪,关超是他唯一爱着的女人,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不能把她从心里抹去,金钱和权利的魅力,都不能与爱情所给与的美妙刺激和苦苦相思相比。他睡过一些货真价实的处女,她们给与他的不过是几秒钟的快感,而这种快感并不比关超所给与的多,因为在与关超做爱之前,自己的心理享受已经十分愉悦,潜意识里性已是生机勃勃,因此在与关超进入做爱状态时,身心完美结合的快感,便足可令他一发不可收拾,直奔巅峰。有时赵斌琢磨,也许是自己对关超的思念太强烈,因而强化了在她的身体上所获得的性爱的描述,然而这种双重快感相辅相成的完美境界,又怎是单一的性快感所能企及。他恨她,更爱她。他要求老藤只需给关超一个十分严厉的警告即可,不可以伤害到她的任何器官。老藤交差时说他找了一个下手最有准头的弟兄,用橡胶棍击打了关超的头部,关超不会死,也不会傻。关超的伤势怎么样?她的态度又怎么样?赵斌很想知道,但又不能亲自去看她,于是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着实关心了几句,并说将委派陆久杰代自己去看望关超。
陆久杰给关超打电话,得知关超被袭击,头上冒出汗来。他立即就断定关超受到的袭击来自赵斌。赵斌竟然使用这种手段,可见他与黑社会有瓜葛,而这个黑社会组织必然唯他的马头是瞻。自己为了仕途而巴结他,供他驱使,那也总归是要给***做事,这是毫不含糊的,而赵斌的性质已经为***所不容!敢和***叫板,赵斌有那胆子,自己可没有,自己可是一心指着***的俸禄养家糊口呢。他相信***的强大,赵斌东窗事发是早晚的事,他的一干党羽必然俱受牵连!陆久杰想到这里,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铁窗里苦熬岁月,他不禁连打了两个寒颤。怎么办?与赵斌斗吗?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从赵斌的圈子里退出来吗?已经为时晚矣,赵斌不会允许。唯一的办法就是两头讨好了,一方面应付赵斌的差遣,暗中收集他的罪证,以便将来在法庭上为自己开脱;另一方面要给关超些实惠,让关超相信自己是站在她那边的。他想去看望关超,好好献献殷勤,但是不敢,他怕赵斌的爪牙也监视着自己。怎么办?他想到关超报道的煤老板的案子,煤老板已经移交司法,但他还是拿这个去糊弄赵斌,赵斌果然立即令他去看望关超。
陆久杰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敲开了关超家的门,说:“首先,我是代表赵副市长来的。”关超一边道谢,一边恨恨地想:可恶!卑鄙!打一耳光给两枣吃!陆久杰接着说:“其次,情人陆久杰前来讨打,这个是重点,赵副市长那个是捎带。”关超笑说:“岂敢岂敢,何出此言?”陆久杰说:“第一,我没有及时得到消息,作为情人,就是严重失职;第二,我是公安局一副,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大记者被袭击,我难辞其咎,二罪并罚,打是轻的。”两人说笑着进了厨房,关超煮咖啡,陆久杰就洗好水果放在水晶果斗里,晶莹的果斗衬着鲜艳的各色水果,十分养眼。咖啡煮好,两人来到客厅,边喝边聊,陆久杰问关超怎么受的伤,关超说自己正在打电话的时候,被两个驾摩托的人从后面击打了头部。陆久杰问:“报案了吗?”关超说:“报了,你们刑警队还来了两个人调查取证,然后就石沉大海了。”陆久杰非常抱歉地说:“关超,你是清楚的,这样的案子,按程序是不往我的桌子上递的,所以我竟不知道这码事。等我回了单位专门调出这个案子,我亲自来关注它。”关超连说“谢谢。”陆久杰问:“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关超说:“抢走了我的包,里面有两千多现金、银联卡、身份证、记者证。”陆久杰忙问:“手机也一起丢了吧?”关超说:“手机在手里,所以没有被抢去。”陆久杰心想:真他妈的寸,偏偏手机没被抢去,如果手机丢了,关超就可以不被监听了。沉吟一下,他说:“看样子像是一起抢劫案,也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关超,请你理解,这个案子还真急不得。”关超说:“我理解,我理解。我采访了那么多案子,也算是半个公安了,你这个第一副局长不可能连这等鸡毛蒜皮的案子都抓,这个案子要破也只能等那两个家伙再次作案被抓住。”陆久杰说:“关超,谢谢你的理解,到底是情人,分析问题明显透着感情。”关超笑说:“情人就是在这种时候才显示出其特殊价值嘛。”陆久杰就靠过了来,把关超紧紧搂在怀里,关超久未得到过异性的拥抱了,此时就觉得浑身软软的,很渴望这种被抱着揉搓的感觉。陆久杰就把关超放倒,喘息着说:“宝贝,心肝,咱们就在沙发上做吧,我等不及挪地方了,我现在就要要你,快给我、快给我、、、、、、”一边说着,一边就脱掉两人的衣服,压了上去,关超明白陆久杰是赵斌手里的一颗卒子,心里在抗拒着,也挣扎了几下,可是身体已经在呼唤、在乞求,而且即使现在拒绝也已经晚了,强悍而癫狂的陆久杰,此时此刻,他就是担了强奸的罪名也要做到底了。事情做完,两人重新喝茶,陆久杰说:“关超,你曾跟我说过你对美思尼有怀疑,当时我没有给你一个你所需要的承诺,这是因为你的证据仅仅是一张没头没脑的纸条,和两句厕所里听来的电话,作为公安局副局长,我不可能为此立案,然而,私下里,我已经牢记在心,这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情人,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是一个目光敏锐、正义在胸的记者,面对如此重大的是非,你一定有足够理由支持自己,因此我一直在留意着有关美思尼的蛛丝马迹,我不能委派任何人去调查取证,我自己也不能暴露出对它的兴趣,因为那样反而会坏事,我只能暗中寻找机会,但遗憾的是,眼下我还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关超想,这个陆久杰为什么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他是有所企图呢,还是真的站到自己这边来了?她说:“美思尼的事情,我还会做下去,虽然眼下仍没有找到至关重要的证据,但正在点点逼近真相。”陆久杰说:“你说过从你被发配农村的事情上,有理由怀疑王江上头有人,这个人的能量,想必你能掂量出个大概。因此关超,你要高度警觉地保护自己,尤其是你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更不可以大意,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啊!”关超心想看来他早知道我遭遇了来自黑道势力的袭击,而不是什么抢劫。那他来我这里干什么来了?又没有当说客或打探底细的意思。或者,也许他真的是为关心我、告诫我而来,那么他的表白是不是也就具有可信度了?真假难辨,关超一时间拿不准,不好再说什么,陆久杰也就把话题扯到医疗上,两人认真探讨了一回,陆久杰就告辞了。陆久杰走后,关超把他的话细细地滤了一遍,有一句话当是点睛之笔:“尤其是你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更不可以大意,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啊!”关超想究竟什么时候是自己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呢?这一言一行的‘一言’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话也存在安全隐患吗?关超想了又想还是一头雾水。孙达启回来,两个人一块琢磨也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陆久杰向赵斌汇报说关超的伤势已无大碍,但是总头痛,精神萎靡,大夫说了神经上的伤恢复起来会很慢,是否会落下后遗症,现在还难说。赵斌的心不禁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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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3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周桂琴从小丹那里得到孙达启的承诺,一颗心踏实了,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奶奶居然能靠着枕头坐了,小丹大洗,把家里天翻地覆清洁了一遍,周桂琴去烫头发,买嫁衣,每天都买回一包东西,更新家里的摆设。一家人都等着孙达启来了好好庆贺一番,定个好日子,而孙达启却一直不露面。周桂琴就拷问小丹,小丹说孙叔叔和一个阿姨住在一起,那个阿姨受了伤,孙叔叔对她很照顾,说是共同的盟友。周桂琴心里就打翻了五味瓶。她想小丹到底是个孩子,孙达启不会对她说的太多,非得自己挑明了和他谈一谈了,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苦衷,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必须得弄个清楚明白。
周桂琴几次拿起电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人家是不是真的娶自己吗?问人家与同居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吗?自己好意思这么问吗?无奈,周桂琴只得按照小丹的指点,来到关超家小区门前等待孙达启,当面和他说。但她仍然心里没底,不知道见了孙达启,自己是否有勇气说出想说的话。
雪很大,多年不见这么大的雪了,无风,雪沉默地从天上往下倒,天地间塞满了雪片,周桂琴被堆成了雪人。她想这次一定要得到个准信,自己无意赖住孙达启,是丁是卯,请孙达启咬下个牙印,自己的心禁不起这样不明不白的忽悠。
孙达启快步走出小区,天气不好,关超的感觉就不好,头疼,头闷,手臂发麻,打字都不利索,孙达启咨询了崔大夫后,立即去药店买理疗仪,关超找出伞来让孙达启撑着。小区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孙达启出了小区就直奔过去。因他打着伞,步子又急,从周桂琴身边经过时两人都没有发现对方,待他买上东西返回来,怕雪地打滑把东西摔了,这才放慢了脚步,来到小区门口,看到一个雪人,他记得这个雪人先就站在这里的,他就有些好奇,抬头看过去,周桂琴正看过来,孙达启喊了一声“桂琴!”周桂琴的眼泪就“哗”地涌了出来,孙达启放下东西,一把将周桂琴揽在了怀里,周桂琴心里骂自己没出息,那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孙达启眼晴也湿湿的,一低头就吻住了周桂琴冻僵了的嘴唇,周桂琴挣扎着摆脱开,孙达启说:“桂琴,我明白你要和我说什么。咱们择个日子办桌席,然后我就搬过去,不过桂琴,我得两头住着,关超是我的盟友,从这一方面论,我和是她密不可分的,我们随时要商量、解决一些事情,另外,关超为了美思尼事件而受到袭击,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还没有康复,我必须贴身照顾她,我别无选择。桂琴,你能理解,能接受吗?”周桂琴点点头,说:“老余是死在美思尼的事上的,我感激关超和你。对不起,老孙,是我太小心眼,太自私了。我是想着咱们尽快择个日子办了,小丹奶奶也就心里踏实了,你出来进去的也就名正言顺了,小丹也是个小大人了,咱们也得给她做个表率,是不是?”孙达启说:“哦,是我太简单了,没有想这么多,对不起。桂琴,你和小丹奶奶,和小丹,商量个日子,操持着办吧。”周桂琴说:“那就这几天吧?”孙达启说:“行行。”
周桂琴抹着眼泪笑着回了家,把小丹叫到婆婆屋里,宣布了她与孙达启的婚约,三个人都满心欢喜,拿过日历牌看,下周六就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周桂琴就打电话告诉了孙达启,孙达启说那就这个日子办吧。
孙达启与周桂琴约定了结婚的日子,两人就紧锣密鼓采买两人的衣服,周桂琴看上了一条羊绒围巾,底子是红色的,上面浮着一层浅灰色的兔绒,俏丽而不失含蓄优雅,她问售货员多少钱?售货员回答1880元,周桂琴扭头就走,回到家里,检点东西,却发现了那条围巾,她嗔孙达启乱花钱,孙达启说:“桂琴,我还没有送过你一针一线,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在这条围巾及时出现了,就让它作为我送给你的定情礼物吧。”一边说着,一边就给周桂琴围上了,又退后一步端详,说:“你的眼力真不错,你的肤色,衬着这条围巾,显得白皙而红润,漂亮而端庄。”周桂琴说:“谢谢你,老公,这件礼物我非常喜欢,只是,太昂贵了。”孙达启说:“对于我,没有什么比你更昂贵。”周桂琴说:“我也有一样东西送给你,可是怕你不满意。”孙达启说:“是什么?拿出来啊。你怎么就能料定我会不满意?”周桂琴转身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个礼品盒,说:“这是老于的手表,我们家的物件里头,它是最贵的,我想把它送给你,可是我怕你忌讳,毕竟它是从死人腕子上摘下来的。”孙达启神色凝重地拆开礼品盒,取出手表,戴在腕上,说:“桂琴,我是为了老于走进这个家的,他是为什么死的,你我都明白,我有生之年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为老于之死讨说法,为了这个,我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省会J市要举办花样滑冰运动会,林伟晗非常欣赏花样滑冰,冰上芭蕾的柔美与力量的相得益彰,轻盈与动态的速度之美,都让他赞叹、着迷,电视上只要有冰上运动,哪怕是夜里3点播出,他也会等着看,今年在省会J市举办,他高兴极了,电话预定了入场劵,提前一天奔赴J市。这天一早,卢冰梅伺候林伟晗吃过早餐,她去刷碗,林伟晗修面,一切停当,林伟晗就穿衣服准备启程,卢冰梅说:“伟晗,如果不急,我们再坐会儿吧。”林伟晗放下了正要穿的外衣,说:“当然不急,自己开车去,两个半钟头就到了。”说着走到沙发跟前,搂着卢冰梅坐下。卢冰梅双手抱住他的腰,紧紧偎在他的怀里。“伟晗,我,我好舍不得你。”林伟晗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说:“今天怎么小资起来了?我出远门你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啊。”卢冰梅眼里已泛起泪雾,她强笑着说:“人家今天有想法嘛。”林伟晗说:“什么想法?是不是昨天夜里没有尽兴,想再来一把?”卢冰梅说:“这个提议,我看行。”林伟晗说:“呦嗬,没看出来,这小娘子还挺贪。”说着就去扒卢冰梅的衣服,卢冰梅眼泪流进鬓角,也动手去解林伟晗的扣子。令林伟晗着实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的做爱,卢冰梅一反平素的百般娇羞,竟疯狂的像个荡妇,把个林伟晗挑动的成了血战的野兽,林伟晗暗暗地想,女人在性事上的动力远非男人所能料到,是男人们只顾自己干活,没有把女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她们受了委屈没法说,因而才去臆想别的男人。做完了事,两人洗干净,把筋疲力尽的身子重又掷回沙发,软软地偎依着躺在一起。卢冰梅摸弄着林伟晗胸肌,说:“伟晗,十天后你回来,我可能就大变样了,不管怎样,你都要接受,你会尊重我的意愿,对不对?”林伟晗笑说:“等我回来,你就是新娘子了,可不是大变样了吗,我求之不得呢,难道会反对?”卢冰梅“哇“的一声哭了,林伟晗吃了一惊说:“冰梅,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对我失去了信心?来,我们穿衣服,这就去领结婚证,等我从J市回来,咱们就举办婚礼。”卢冰梅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心有点乱。起来吧,我们穿衣服,你-----该走了。”两人一边穿衣服,一边互相整理对方的头发,林伟晗说:“咱们这个家只差一套高档茶具了,这次我去省城好好踅摸上一套。”卢冰梅说:“这次把落雁湖冬泳抓上去,你就辞职吧,你待在那个鬼地方,我死都不放心。”林伟晗说:“嗯,我从省城请的那个教练也要在冰上赛事完了才能来,在外地培训的员工也在冬泳之前回来,等冬泳活动展开了,我就辞职。我和王江不仅私人关系很紧张,更重要的是,我和他在大是大非上处于敌对状态,这,你是知道的。我勉为其难在落雁湖留到今天,只是因为我揽着冬泳这码事,无论怎样,我得把它做完。”
王江接到卢冰梅的电话,她请他到美容院去。王江激动的怎么也找不到车鈅匙,只好打车来到美容院,春丫说老板请他上三楼。王江知道三楼是卢冰梅的私人生活场所,关系一般的人是不可以进入的,自己只进来过一次,那一次也是有些耍赖的成分的,现在,自己被堂而皇之地请进,可见自己的身份不一样了。卢冰梅请他坐下,递上来咖啡,说:“王总穿的这么少,不冷吗?”王江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衬衫就出门了,他窘了一下,嘿嘿一笑,说:“老了老了倒越发经不住刺激了,这就是激动、兴奋的结果。”卢冰梅也笑了笑,说:“请你来是想知道一个答案。”王江说:“你问,只要我能答上来。”“你说过你对我很有好感,是不是?”王江急忙答道:“是啊是啊,至死不渝。”“那么,你是真的想娶我了?”“当然是真的了!”卢冰梅说:“那么,我要说:请允许我嫁给你,王江先生。”王江惊喜到犯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以为冰梅在开玩笑,傻傻地张着嘴,巴眨着眼看着卢冰梅。卢冰梅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再说话。王江活泛过来了,结结巴巴地说:“冰梅你你你-----刚才说-----要要嫁给我来着,是吧。”卢冰梅点点头。王江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两手捂住了脸,几颗眼泪滴出指缝。卢冰梅坐到王江身边,伸出手臂揽住他,王江转过脸来,伏在卢冰梅的肩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哭完了笑。卢冰梅说:“王哥,我很抱歉,我要提两个条件。”王江说:“不必使用‘条件’这两个字,有什么吩咐,你说出来,我照办就是了。”卢冰梅说:“我与林伟晗的关系你是知道的,现在我离开他,来到你身边,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的心里会平静无波,而这种平静,无疑与林伟晗的平安祸福有关系,如果他遭到什么灾祸,你凭心而论,我想平静,可能吗?因此,我要你答应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伤害他。”王江沉默了一下,慢慢拿起卢冰梅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冰梅,我与林伟晗的关系,你一定也清楚,从始到终,不是我要把他怎么样,而是他要把我怎么样。还有,你是我的最爱,而他却与你同床共枕,你应该明白我的恨有多深!可我并没有把他怎么样,甚至,我都没有辞退他。看着一个得手的情敌天天在眼前晃,你知道那种滋味有多么残酷吗?冰梅,我明白你仍然爱着他,我但愿你不是为了保护他而嫁给我,至少请你嘴里不要说出来,给我这个作丈夫的留下一点面子。冰梅,因为爱你,你的条件,我答应,可是冰梅,你把我的爱,利用的太奢侈了。”卢冰梅叹息一声,说:“王哥,请允许我慢慢地去爱你。”王江点头,说:“我会等,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卢冰梅说:“王哥,我希望在一周内举办婚礼,规模要尽可能的小,要对林伟晗和关超封锁消息。”王江说:“一周的时间太仓促了吧,怕简慢了新娘子。另外,我的朋友多,这规模想小它也小不了啊,会得罪人的。”卢冰梅说:“不用担心会简慢我,我会把自己打理的妥妥帖帖的。婚礼在落雁湖举行吧,请柬在婚礼前三天送达,这样就有一部分人来不了,另外,你的朋友中,把媒体方面的免去吧。”两人商量了细节,拟定了嘉宾名单,然后牵着手去买东西、吃饭。美容院的员工大跌眼镜,因为她们已经认定林伟晗是准新郎了。
林伟晗在J市的采购很不顺利,省体委资源部的那个和林伟晗谈合同的人因是林伟晗的朋友,所以两人只是口头约定,没有签在纸上,现在那个朋友患了癌症,去北京看病去了,其他人不知道这码事,留给他的设备就被别人拿去了。林伟晗急得不行,省体委资源部的人也很抱歉,允诺帮他从别处调一套设备,林伟晗只好着急上火地等着。省体委在举行全国花样滑冰大赛,这天吃过早餐,他就去了赛场,在看台上找位子坐下,比赛尚未开始,观众席挺嘈杂,这时林伟晗身后有一个人把手机伸到了他的眼前,林伟晗就下意识地去看他的手机屏幕,赫然看到他所熟悉的落雁湖大餐厅被布置的花团锦簇,正上方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王江 卢冰梅新婚大典”,下面的幕墙上吊着一个心形的大花环,花环中间嵌着王江和卢冰梅的婚纱照,圆桌上铺了金黄色的台布,瓜子糖果摆在上面。林伟晗知道这种台布只有在庆祝重大的喜事时才可以使用。他目定口呆,大脑一片空白,身后的那个人又滚动手机键,屏幕上就出现了孙朗和服务生们忙碌的身影,院子里,米贵正把鞭炮摆成一个大大的囍字。林伟晗下意识地想:拍电视呢?就听身后那个人说:“你不去参加婚礼吗?”林伟晗这才清醒过来,他跳起来,转身去找后面的那个人,要问点什么,却见那个人已经离席,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从J市到W市,开车只要两个半到三个小时,林伟晗一路超车奔向落雁湖。
王江与冰梅的婚礼在落雁湖举行,孙朗是司仪,仪式正在进行,孙朗宣布下一项:请新郎给新娘戴上结婚戒指。王江拿出首饰盒打开来,取出钻戒正要往卢冰梅手指上戴,林伟晗冲了进来,扑向卢冰梅,大喊:“冰梅你疯了!”众宾客皆惊,王江铁青了脸,卢冰梅脸涨的通红。林伟晗抓住卢冰梅的手臂:“冰梅你不可以嫁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脱下婚纱,马上、立即!”卢冰梅挣扎着说:“林伟晗,你放手!你太无礼了!”王江抓住了林伟晗的手:“老林,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给我留点体面,行不行?算我求你。”林伟晗仍不肯松开卢冰梅,说:“冰梅,你可以不嫁给我,但我绝对不允许你嫁给王江!绝对不可以!”蒋和走了过来,王江说:“蒋和,你把林总请出去休息一会儿,等林总情绪平静些了,再请他过来喝喜酒。”蒋和说:“好的,林总这边请。”说着手里暗暗使劲,拧着林伟晗走了出去。
小贵宾室,林伟晗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手指狠狠地揪着头发。两个陌生人走入,林伟晗抬起头来,看到来者面目不善,就问:“你们是?-----”来人在林伟晗头上猛砸一拳,林伟晗眼前一黑慢慢倒地。
地下室,曾经关押郑青青的屋子,林伟晗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堵着他的袜子。
冬天昼短,6点钟天已经完全黑了。小餐厅里摆了七桌,菜品规格与中午的相同,请的人有落雁湖的员工,在中午王江的婚宴上,他们是服务人员,没有入席,还有落雁湖的中上层领导,他们照规矩是要吃谢宴的,还有美容院的人,她们是卢冰梅的娘家人,享受的是回门宴。王江与卢冰梅相携致谢,敬酒。
地下室里,林伟晗徒劳地挣扎着。那两个陌生人走入,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块毛巾,他走到林伟晗身边,在林伟晗眼前晃了晃塑料袋,林伟晗惊恐地后退。那人狰狞笑着说:“不用怕这个,它是麻药,它只能让你半小时内失去知觉,你的死法是‘投湖自杀’。”林伟晗拼命摇头,那人把毛巾捂在了他的嘴上,几秒钟后,林伟晗昏倒。
湖上,一个人驾着快艇顺流而下,船舱里倒着林伟晗。
芦苇岛米贵的屋子里。郑青青没情没绪地吃着饭,吃完了饭,收拾了饭桌,她拿起菜案上的一块肉,放入了门外的纸箱里,这只纸箱是他们的天然冰箱。郑青青本来为了保持身材不想多吃肉,可是米贵却要她每天都吃,说是为了增加体力,还说女人油水大做爱的感觉会好,郑青青只好乖乖的吃。把纸箱盖好,压上砖头,她正要回去,忽然看到一艘快艇远远开来,郑青青就想,老公惦着我呢,这么快就吃完了,我吓吓他。这么想着,她就藏在了阴影里。快艇从芦苇岛经过,因为有不少枯死的芦苇倒在水面,拉拉扯扯,牵牵连连,那个人又不熟悉路,不得不放慢速度,扒拉着芦苇前行,大兵冲着他狂吠。郑青青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大块头有点像蒋和,但看不着面目,船里还躺着一个人,郑青青不由吃惊,欲看仔细看,船已驰远。
那个人又往下行了约有一千米,停下了船,解开林伟晗身上的绳子,取出他口中的毛巾,林伟晗仍在昏迷中,那人抱起他来,把他丢进了水里,林伟晗晃晃悠悠的就沉了下去,那人等了一会儿,见水面平复了,就掉转船头往回开。
郑青青一直留意着这艘船,不大一会就见船返了回来,船舱里却没有了倒着的那个人。
小餐厅里,夏朗领着王江、卢冰梅依次进酒,他们来到蒋和、米贵这桌,王江为蒋和斟满杯,蒋和说了两句吉言,一扬脖子把酒干了,放下酒杯,吃了几筷子菜,蒋和就起身出去了。
湖面上,蒋和驾驶的快艇悄无声息地在岸边阴影的掩护下向芦苇岛开去。靠近芦苇岛后,他从芦苇最密集的背面爬了上去,这样可以避免被大兵发现,但也被纠缠着的芦苇绊了好几个跟头。
屋子里,郑青青正在刷牙,忽然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拦腰抱住,吓得尖叫一声,牙刷扔的老远,转过头看到的却是蒋和淫邪的笑容,郑青青大骇,不知所措。蒋和笑着说:“太出乎意料了,是不是?哥哥我早就盯上这块地方了。落雁湖啊落雁湖,藏龙卧虎啊,米贵一个打杂的,居然也是个人物,不显山不露水,玩儿的还挺高,小子真有胆,敢把你藏起来,独享了你。”郑青青奋力挣扎着,说:“放开我,你要干什么?”蒋和把她抱的更紧,说:“我之所以没有到王总那儿告发米贵,是因为我还有一桩心愿未了,这桩心愿就是狠狠干你一回!曾经有过一次机会,可我没把握住,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反着了你的道。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对自己说:此耻我非雪不可,我一定要干成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剥郑青青的衣服,郑青青转过脸来,绽出一个笑容,说:“哈,这也算个事?瞧你那爪子恶心的,我自己脱。”说着撤后一步,使出全部的力气,猛地一头向蒋和的脸部撞去,蒋和的鼻梁立时塌陷,血流如注,身子也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而郑青青也几乎把自己撞晕,眼前金星直冒,站立不稳,脑门上鼓起一个大包。蒋和摇晃着站起来,欲扑向郑青青,郑青青已经举着一把菜刀在手里。郑青青说:“蒋和你听着,我是王江秘密把我交给米贵看管的,这个秘密你本不该打听,可你非但挖空心思钻进这个秘密里来,你还以此为把柄试图强奸我,你想过没想过,王江如果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他还能不能容的下你?还有,刚才你开着快艇经过时,我正在外面,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的船里还躺着一个人,可是你返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却不见了,他百分之百被你抛到湖里了。”蒋和急了,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刚才一直在吃饭,小餐厅的人都可以作证的。”蒋和此时的脸已肿成发面饼,头疼欲裂,哪里还有性欲,只想马上离开。
蒋和回到楼里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倒在床上就赶紧给春丫发短信,要她立即过来。春丫赶来,看到蒋和的面目吃了一惊,蒋和说是天黑不小心撞在广告牌的铁架子上了,春丫说肿的不成人样了,赶紧去医院吧,蒋和说已经不流血了,看着吓人其实是点小伤,吃点消炎的药,睡一宿就没事了,抽屉里有药,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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