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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主义的心理历程—— 赏析左岸的《我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
文/ 祁鸿升
《我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充满理想主义的色彩,这里有诗人心灵中瞬间涌荡起的疼痛与快乐。
理想有时是对现实的一种否定。由于直面现实中的许多无奈,这首诗起笔的主调沉郁、悲悒: “别急着打听我的消息/我尚有能力偿还你借给我的一些温暖/容我把这些年的恸哭/放回大海”。诗人曾经以写海洋诗而名满诗坛,大海成为他笔下风格多样的主打意象,与著名海洋诗人汤养宗的海洋有所不同的是,左版的海洋更具象征意义,它具有着某种神灵的征兆。把“恸哭”放回“大海”,诗人追求的不是歇斯底里的行为方式,而是思想的平静,虽然在地壳下面依然有着野草等着火烧的波澜壮阔。诗人曾在自己的诗论中称这种方式为“冷抒情”,其实这不仅仅体现在诗歌创作的理论上,也表现在诗人对待生活深度思考的严肃性上。
从后续文字看出,诗人踅回大海,是趋避现实的态度决定了。 “不想巴赫,能忘记什么就忘记什么”,“ 巴赫”是西方音乐大师,曾受过无数的磨难,作者提及他是在影射自己或社会的生活阴影,诗人无法更改这种秩序,他只能留下为了忘却的纪念的诗篇,并走回自己的童话世界, “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这是充满童心的抒情佳句,不同于那些晦涩、玄虚的神秘主义作品,此句在意境、技巧上都表现出非凡的独创性。 “蔚蓝的狮子”应该是大海,诗人是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洋诗人,大海是他精神的寓所,让疲倦的灵魂枕着波涛而歌是他思想上背水一战的唯一选择。法国著名诗人、戏剧家拉马丁说过,“诗歌是人的心灵中最隐秘的感情的体现,是人的思想中最神圣的部分”,大海作为崇高的左岸理想主义的象征体,它有着"狮子"君临一切的王者风范与霸气,它扭动、咆哮、胁迫我们的呼吸,但它是理想的坐骑。。
通过 “大海”这一蔚蓝色通道,诗人把自己的高远的追求与理想图景有机交融起来了,他情不自禁地高声吟哦道:“轻轻地,我把天堂门打开,一切东西都/含着光芒:智慧树、普罗米修斯好看的火/金币铺路,卖火柴的小女孩/依旧没有长大”,依然是童话境界的再现,光色迷离的画面,流动的音韵效果,意义广大的人事与物象,纷至沓来,形成朦胧的、前概念的意象组合,并在这美好的立体构架中,诗人成功地 “寓情于景”,升华与净化了曾经落满尘埃、苦难的视野。诗人就是自己灵魂的主宰,但只有充满大爱的诗人,才会将关注的目光变成阴霾中的闪电,为祖国与人民用刀刃的力量烛照这个世界。 “在这里没有仇视与贪婪/欲望巳被放进了历史博物馆/扮演乞丐是国王一天最伟大的纪念”,对比于前面美好的一切,这里紧承而来的假恶丑有了新生的前景,这种奇迹也只有发生在诗人的眼眸中。
这首诗在总体构思上也是匠心独运,结尾部分与前面相左,但与开头遥相呼应。诗人写得不动声色,可是,怅然若失的意绪弥漫开来,却异常悲哀,“我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梦成了我最大的享受。但它究竟要醒来/它要咆哮证明它的巨无霸/我只好逃回命运指定的/平行线中”,“平行线”绝对不是欧氏几何中的两条不相交的同平面直线,它是扭曲诗人心灵与颠倒现实的轨道,上面行驶的火车叫忧伤!
附原诗:
我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
别急着打听我的消息
我尚有能力偿还你借给我的一些温暖
容我把这些年的恸哭
放回大海
等待一只瑞丽的手牵动
我衣裾褴褛半生的美妙时光
不想巴赫,能忘记什么就忘记什么
海阔天空,鱼鸟齐翔,请赐给我一回童话
我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
轻轻地,我把天堂门打开,一切东西都
含着光芒:智慧树、普罗米修斯好看的火
金币铺路,卖火柴的小女孩
依旧没有长大
在这里没有仇视与贪婪
欲望巳被放进了历史博物馆
扮演乞丐是国王一天最伟大的纪念
一个老农,拨开云幔
向人间播种又一茬悲欢离合
我枕着一头蔚蓝的狮子睡眠
梦成了我最大的享受。但它究竟要醒来
它要咆哮证明它的巨无霸
我只好逃回命运指定的
平行线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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